那些与琅岐兵纠葛的日子里,上官玄没日没夜的与朝臣们对谈事情方略。
使得她一人独守依荷苑。
天黑了,烛火熄灭。
他来了。
“皇上,点上烛火吧,臣妾看不见你。”她说。
她害怕黑暗,自小就怕,对黑,总有一股子莫名的恐惧。
可是,对方却说:“爱妃,朕就喜欢你在黑暗中的样子。”
如此,她无话可说,他是皇上。
可是,直到双方赤身以对,她这才发现眼前人的不寻常。
他不是皇上!
舒沅听到这里,紧紧掩住了方欲喊出来的声音。
“那……是莫魁?”她小心翼翼的道。
夏姬凄凉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样的日子里,祁莲这个宫廷中柔弱的女子遭受到的是怎样一种际遇。
在一个已经为欲望掩盖了一切的男人那里,她的力量微不足道。
出了事,却更不敢声张。
她知道上官玄爱的是她什么,她不笨。
她更知道,往常一向对她唯唯若若的所谓祁家这个自家人在乎的是她什么。
甚至,对自己的情郎萧道成她更不敢透露半句。
生怕本已觉不贞的自己在对方面前会变得更加残败不堪。
这样将泪水往肚里流的日子,她唯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将孩子生下来,若是皇子,她母以子贵。
谁知,她这样为自己打算,自己的亲兄弟却不这么认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成了自己亲哥哥眼中的绊脚石。
当重重锦宫之中,腹痛难忍之下,她闻听这个消息时为时已晚。
他们逼迫她喝下药引。
她极力反抗,却无力与对方抗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初生的双生子被人强行抱走。
待醒来时,唯有那个男人陪在身边。
他说,夫人,那只是一味假
死之药,孽是他造,他就有必要以一生为她负责。
妄想!
这是她当即回他的话。
她选择了独自离开,她选择了入院为妓蓄势待发也要看着当初害她之人得以惩戒。
现在,她看到了。
“他就是个畜生!不配为国师!”唇齿间她蹦出了这句话。冷冷的盯着床榻上那具赤身裸体的身躯,抬了抬眸子,“哀家曾经说过会让他付出远超他当日所为更沉重的代价!”
“母后,您如今做到了。”舒沅回道。
对方看向她,似是欣慰一笑,伸着冰凉如葱玉般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拂过:“老天终究是不负人,母后期盼了多年,他还是将你嫁给了我的两个儿子。”
这一天,夏姬一直都在笑着,叙叙的和舒沅说着往事,一会儿说浩澜刚出生时的样子,一会儿又说君和牙牙学语的模样,说着说着便到了天明。
一头乌发转眼居然发了白。
曾经的绝代美人夏姬就这样将她的毕生湮没在了浩浩宫廷。
她在她欣欣然的目送下走出的白鹭宫。
每走一步仿佛看见那重重宫阙之间曾经欢笑的红颜转瞬间变就了无数的枯骨。
莫魁的尸体直到城门关闭的那一刻仍旧悬挂在城楼上,夏姬,或许,更确切的应该唤作祁莲在最后一刻也没饶过他。
她奏明自己的爱子,以莫魁犯上,企图对太后欲行不轨为名要求对一具死尸进行鞭尸。其时,夏皇大怒,吩咐将其鲜血淋漓的尸体悬挂于城楼以示严惩。
整整七天七夜,舒沅看着莫魁的尸身在酷热的太阳下逐渐干瘪,真真正正的如一帆旗帜般飘扬在大夏皇城上空。早已忘却了当日对那具尸身的恐惧。
夏元和十九年七月,夏皇宣诏,册紫宸殿华辰妃为后,册后典礼将在七日后的武英殿举行
,届时,将照例登临城楼接受百官朝贺。
大夏皇城之外,齐营。
上官浩澜正襟危坐于大帐中央的王座之上,炯炯有神的眼眸注视着面前,曾经的死敌祁世勋。
今天,是大齐围困大夏皇城的第二天。
就在昨日,他方兵临城下之际,就听闻夏皇派遣来了使者。
要说使者所为何事?
所有齐臣都认为是和谈而为此欢欣鼓舞,只有浩澜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祁世勋,”他露出惯有的倨傲的笑容,“你早是朕的手下败将,也只有洛君和会想到派你出来和谈。”
“皇上,在您看来,这是一场和谈,但是在微臣看来却不是,而是对皇上的一种救赎。”说到这里,祁世勋诡秘的一笑,扫视了下当场的众大臣。
对他如此的大逆不道之言,众人皆纷纷然表示了愤怒。
“皇上,竖子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