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华殿上,舒沅刚刚放下酒杯,刚刚抱着小嶐贤与浩澜一起与众位大臣敬酒,现在已经累的可以,大冷天,两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夏桃从人群中缓步行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娘娘,小皇子哭了,乳娘怎么哄也止不住。冬梅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舒沅颔首,道:“嶐贤自出生起就跟我,现在突然由乳娘照顾自然不适宜。也好,本宫这就去。”说罢便盈盈走下台阶,与浩澜和几位大人告了辞。
确实是有些乏了,她也想早点离开。
前行快到大门时一眼便瞥见静懿从大殿拐角一处侧门处闪进。
身旁并未有随从。
夏桃也注意到了
,她附在舒沅耳边道:“娘娘,从我们进来起,静贵妃就不见了,现在才出现,身边无任何随从,实是可疑。”
跟舒沅日久了,夏桃早已不是当日入启福殿时认识的那个紧张的小姑娘,做起事来也有了一定的掂量。
舒沅看了眼,沉声道:“夏桃,莫要多言。”
听此,夏桃便低眉继续随她而去。
云华殿,侧殿。
郑公公等人围着上官浩澜在更衣,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初时,他抱着嶐贤抓周,小嶐贤的嬉闹正酣间唾液沾染了一些在他的衣袖上,当时,郑英杰问他是否立即前去更换。
原本,每次换仪式时必换一套衣袍的他却出乎
寻常的笑道:“贤儿津液,我大齐金汁玉露,何须立即更换!”
于是,待到这个时候,群臣酒过正酣才进行更换。
镂空荷叶炭盆里红箩炭的燃烧声合着放置衣物的悉索声在这静谧的侧殿内显得特别的悦耳。
静贵妃推门进来,一眼便见这个场景。
好!
他没事!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脚下却如同注了铅般难以移动。
静静的看着他,有好一阵子她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当年琅岐那场政变的中间人。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何自己居然从未想过挣扎,可是每次看到他……
对,就是看到他那笑……
她就不忍再继续
想下去。
那场变故,非他主谋,他只是连线而已。
每次,她都对自己如是说。
她怎能怪他,若不是他将自己拉出那片血海,或许,此刻的自己已经沦为那日铁蹄之下的丧魂。
天禅寺院,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如今更是早已经香消玉殒。
那日,他手心的温度她还记忆犹新。
他握着她是不舍,她握着他是期盼。
这里面,没有仇,更没有恨。
事实上,她与他之间,似乎生就不存在这些纠葛。
什么是纠,什么是葛。
她从不知。
鱼水相依,这就是她眼中的她与他。
“静主子?”还是郑英杰眼尖,第一个看到站在门槛边上的静懿。
上官
浩澜亦看过去,笑道:“静懿,你来了怎么也不进来,站在那门边小心被风雪吹坏了身子。”
静懿笑了笑,款款走进来道:“还是皇上好,心疼臣妾。臣妾看郑公公等人跟了皇上一天也乏了,不如让臣妾为您更衣吧。”
上官浩澜不语。
静懿便走了进去。
随着她步入。
郑公公暗下冲其余的六名太监宫女们摆了摆手,大家便一一退了出来。
没了一众太监婢女们的侧殿更显得寂静。
静懿取过上官浩澜一侧几案上的一条玉带,立在他身后,从他背后为系上,可是,手指才触到他的腰间就被他按住。
“娴儿,你今日心情不好?”上官浩澜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