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满月,皇室照例大宴宾客。
这一天,舒沅显然成了这次大宴的主角,与宴会的另一主角萧后若兰一起忙于招呼着各方的大臣将军们,没有人注意到另一个本来也算是半个主角的何静懿,静贵妃已经在席间悄悄离场。
冬日的荷塘格外的清幽萧瑟,塘面在飘舞的雪花下渐呈微冻。
一抹穿着厚重的雪狐皮袄的女子的身影在荷塘边晃了几下,又从荷塘拐到了就近的梅林中。
梅林一处僻静的角落。
借着朦胧的月光,女子看看雪上未全化的痕迹,确定周围无人后,方才道:“乌桓。”
喊了一声未有人答应,又道:“乌桓,不要
以为我认不出你,既然能来大齐,怎么就不敢出来!”
几声“悉索”的脚步声过后,她右斜角的一丛梅树后面走出另一抹浓重的黑影。
“静娴王妹,多年不见,你果然还认得我,近来这大齐妃子做的可好?”
静懿轻笑了声,道:“许久未见王兄,怕是王兄来这大齐不是来看静娴的,而是另有其人。”
原来,此人便是现琅崎王的亲子,静懿的堂兄。早前,静懿随司礼太监步入云华殿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混在仪式中的其人。四目相对后,静懿更加确定是他,担心对方别有居心,这才摆脱侍女一路跟他来到此地。
听静懿这么一说
,对方也道:“王妹这么问看来在大齐过的不错。那王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王妹既然刻意出来见了王兄,王兄就不得不与王妹提点几句,如今齐皇在边境上铺设重兵,防的是何人王妹最清楚。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月,大齐骑兵屡次跨过我阴山,所到之处尽毁我琅崎牧群。现在,我琅崎已是天寒地冻,再无可蓄之牧力,饥民遍地!”
听到这,静懿眸光划过一抹哀伤,但很快就消失无间,她笑道:“那么王兄此来是借粮,还是……”
“王妹,当年你被上官浩澜就在王兄的眼皮底下带走,是谁有意放的你你最清楚。”对她
这样的绕弯子,对方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王兄知道你恨父王当时开城门借大齐之军害的你父王战死沙场。可你父生性多疑,他早就疑心我父有反心,当时,我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你不要以为这事仅仅我父所为,这跟你的大齐,你的上官浩澜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这些年,你不会不知道,当年就是他极力促成的琅崎与齐的那次联盟吧?”
听到此,静懿心下仿若被重重一锤。
她怎能不知,怎能不晓。
死去的那个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自己的家人,自来大齐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调查过当时的事情经过。
可是,她始终不
肯面对,所有所为不过是为了当初一个信仰。
见她迟迟不语,乌桓继续道:“反正大齐背信弃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呵,不过,这恐怕也是他们汉人的传统。不管怎么说,王兄在这里就不跟你多说了,此事事关我琅崎生死,若王妹还念一点点王兄当年放你之情,此事请不要过问!”
只在原地上轻轻一点,对方人影便已不见。
“王兄!王兄——”静懿上前一步,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人了。
不知他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糟了!
想到云华殿上的上官浩澜还在抱着小皇子接受百官的贺喜,乌桓又在此地。
她赶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