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清施施然一副,浅笑嫣然地道,“将军突然有事,故而提前离席,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王老虎摆着手解围道,“将军得皇上看重,事务繁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白容清又是一福,“为不扰大家兴致,不如就由我与这位王子同奏一曲,就是不知王子肯不肯赏脸,接受小女子的邀请否?”
这话一出,底下的众人具是一惊……
大周朝风气因循守旧,男女相交很是保守,就算男女之间有情义,一般来说也都是男子先开口,女子都处于被动一方……
而白容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邀一男子,虽只是邀请他一同演奏一曲而已,可在而今也颇为惊世骇俗了……
只是……白容清那等落落大方,温婉可人的模样实在令人难以生出轻视之心……
甚至席间有不少男子向虞化离投来羡慕的眼神……
虞化离并未一口应下,只是眼神戏谑地上下打量过她,“不知小姐贵姓?”
“小女子免贵姓白”
“白小姐仙人之资,能得小姐青眼邀请,本王子自不甚荣幸”
白容清一笑,“王子乃从千里之外的筽国而来,自不能让王子冷落,有所怠慢,只是……”
“小女子见识浅薄,有一事不解,还望王子能够解惑……”
“小姐客气……”虞化离颔首,很是温润儒雅,“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长笛在我朝倒是常见,远在千里的筽国难道也有不曾?更奇怪的是王子技艺超绝,颇有造诣,倒不像是新手……”
虞化离未想到这白容清心细如尘竟能注意到这一层,他从容笑道,“我之前说过早先年间时常来大周朝游历,这笛子便是那时见大周朝人吹着好听买的……倒没有请什么名师教导,不过是自己买了几本乐谱练习……这野路子倒多亏入得姑娘的慧眼……”
“王子自谦了”
见二人相谈甚欢,王老虎笑呤呤地道,“两位决定奏什么了吗?”
虞化离被方才之事乱了心境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当他凝眸沉思之事,白容清抬眸望向门外不远处斜挂在半空的圆月,一双狐狸眼半眯,“丙辰中秋,欢饮达旦,今日圆月如此之好,不如我们就弹一曲春江月吧?王子可会?”
这春江月一曲乃是近来才在汴京城里新起的乐曲,不知来历,作曲人身份神秘,但因曲风绵延悠远,自成一派,经大周朝内最有名的花楼欢香楼的欢人花魁一弹颂,便声名鹊起,引得无数佳人想仿……
这白容清来汴京的时间不长,倒难为她会弹……
素来在欢场混迹的王老虎对这曲子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抚掌笑道,“这曲子好……这曲子好……”
话刚落,余光却正瞥见步汀向这边望来,他不禁有些心虚地低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我这绝不是在欢香楼听到的……我是在宴席上听府里的歌姬弹的……”
席间众人却已看透一切,不断有人出言调侃道“既然如此,王小公子你慌什么呀?”
“是不是担心有人会生气呀……”
一旁的粟勇忠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神助攻道,“我可以作证,那日我绝没有跟他在一起,更不可能坐的是欢香楼的雅座,欢香楼的头牌也不在我们对面……”
王老虎真的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步汀瞪了他一眼后,提着裙摆起身站起,屈身一福,“我身体偶感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罢领着丫鬟向门外噔噔走去。
王老虎愣在原地,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追……
安一禹瞧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没好气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王老虎连声应着,向外追去……
“白小姐,可有曲谱?”
还未等白容清回答,一旁的安一禹早已接上了话,“我有啊,还是欢人亲笔抄写的呢,王子要吗?”
因方才之事本就看上不顺眼的坐上的周觅欢听见此言,神色讥诮音量不小不大地骂了一句,“果然是臭不要脸的纨绔子弟!”
听得此言,安一禹越发觉得方才请周觅欢作曲的错误性,也颇不服气地回顶了一句,“公主眼界高自然瞧不上我们这些纨绔子弟了,只是,咱们这些纨绔子弟也都不稀罕那驸马之位呢”
“你!”揭人不揭短,被戳中痛处的周觅欢脸色已不是气急败坏一词能够形容得了的了……
底下一直再手周觅欢气的粟勇忠心中大快,他毫不掩饰地揽着安一禹的肩大声笑道,“安兄说得极对,公主既然这看不起,那看不惯的,又何必一门心思地凑过来参加这中秋晚宴,在宫中陪皇上过节不好吗?”
“你们!”周觅欢气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直恨不能将此时站在同一战线的粟勇忠及安一禹一口咬死……
粟勇忠看她脸色越黑笑得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