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华的眸子亮的惊人,宛若星辰,心下却暗自奇怪,这俩母女,难道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转眼就到了出门那日。
阳光很柔和,很温软,为大地描绘着灵动的色彩。几朵棉絮般的白云好似一叶叶扁舟,浮游在湛蓝的天际。白云汇聚,而后缓缓地分散,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府里的大小管事,丫头、仆妇、小厮们,早已经备好了一应物品,只等着一声令下,随即出发。
裴若华今日穿一身秋香色绣绿萼梅花棉绫褙子,橘红色百褶裙,百花分肖髻的左侧,斜插一支米珠流苏金凤步摇,右侧发间,别着两朵金镶红宝石钿花。阳光晕出七彩的光圈,流连在她身上,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她安然自在,高贵得如同月下琼树。
裴明珠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酸的直冒泡。也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一样的五官相貌,可是裴若华前后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裴明珠今天穿一件草绿地绣小碎花琵琶袖交领小袄,系一条云白色百褶裙。堕马髻上插一支金累丝嵌玛瑙簪子,另一侧点缀着两朵桃红色的镶米珠绒花,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
原本,裴明珠对自己
的打扮很满意,但一站在裴若华身旁,顿时感觉自己被她给比下去了。
二太太如何不懂得她的心思,且先让裴若华得意得意吧,想来今天之后,她就再没这个机会了。
她轻轻拍了拍裴明珠的手,轻声道:“上车吧。”
裴明珠脸上迅速换上笑容,搀扶着老太太,在众人的注目下,上了一辆朱轮华盖马车。
“祖母,您仔细些。”
朱轮华盖马车是专供老太太出行时使用的,非常豪华大气,以坚硬的榆木打造,大小足足是普通马车的四倍,车厢里头铺着厚厚的地毯,木雕花小桌上摆放着黄铜香炉。
老太太舒服地倚靠着软枕,裴明珠挽着裙摆跟着上车,并且亲热地挽着老太太的手臂。
见到大太太,三太太和裴若华上了一辆翠盖朱璎马车,二太太心里一松,也上了老太太和裴明珠的那辆朱轮华盖马车。
马车夫马鞭一扬,老太太的那辆马车在前,大太太的马车在后,急速地向着城南而去。
街道两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这是哪家的贵人出门呐?这么大的阵势。”
“瞧见没有,前头打出了‘裴府’的牌子,那就是临
安候裴府啦。”
“怪不得,原来是公侯之家呀。”
“真是富贵逼人啊。”
……
陪同出行的小厮、仆妇们听见了周围不间断的议论,立时抬头挺胸,满面生光。
朱轮华盖马车上,裴明珠笑眯眯,将一盏茶送到老太太手里。
“祖母,您喝茶。”
老太太接过茶盏,伸手点了点她的俏鼻,嗔道:“伺候我的丫头婆子一大堆,哪里就用得着你来端茶倒水。你这猴儿,莫不是有什么小心思?”
裴明珠歪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哪里有什么小心思,明珠就是想着好好伺候祖母。”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老怀安慰。
“好,好,祖母就喜欢明珠孝顺的心性。”
二太太在一旁看着,但笑不语。
突然,马车左侧一颠,像是车轮轧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摇摇晃晃,老太太,二太太和裴明珠已是坐不稳。老太太手里的茶盏拿不稳,里头的茶水便晃了出来,洇湿是衣裳。
老太太眉峰一拧,有些不悦。
二太太连忙拿起丝怕替老太太擦拭。
“马车颠颠簸簸的,这驾车的车夫怎会如此不经心?”
她话音刚落,“轰——”一声闷响传来。
出什么事儿了?
马车里的三个人一头雾水,但是马车外的人倒是看得分明,原来是马车车轴断了,车轮掉了一个。
稀里糊涂地东倒西歪,三人你撞我,我撞你,最后撞在马车壁上。
少了一个车轮,马车往左侧一沉,剐蹭在地上,老太太,二太太和裴明珠稀里糊涂地东倒西歪,三人你撞我,我撞你,最后撞在马车壁上。
而右侧的车轮却离地而起,眼看着就要翻车。外头一声声尖叫起此彼伏,还没等老太太,二太太和裴明珠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整个马车翻了个身,车身散架,窗框,木梁通通砸在三人身上,三人疼得冷汗直冒,白眼一翻,晕过了去。
……
大太太和三太太正在说着闲话,裴若华趁着她俩不备,撩开窗帘,向外头望去。这时,一个小厮在马车外急声说道:“大太太,三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马车出事了!”
三太太眸光一凝。
“出什么事儿了?”
大太太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