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王的忠告在前,那两个老贵家的人一合计,干脆学着景王回家清点家产去了。
二人走后,景王对着被搬得只剩家具的书房心中再度惆怅不已。
按说新帝就算是想对他们这些老贵下手,为何偏偏挑了自己?这些年违制扩建的皇族乃至京中各家勋贵,海了天去,难不成真是他点背,撞到枪口上了?
景王这会儿倒是回想起先前在早朝时,陛下曾说过的那句意有所指的话……难道真是有什么人在陛下面前说了他什么坏话,这才叫陛下第一个将枪口对准了他?
景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又开始合计起他的仇家中,谁最有可能接触到陛下,并且还能在陛下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只是景王这些年得罪的人并不在少数,老家伙顶着他并不聪明的脑袋苦思了一宿,还是没想出会是谁在背后阴他……
而当夜与景王说过话的两人翌日一上朝,就掏出了他们连夜整理出来的账簿,如昨日景王的操作一般,主动贡献了一半的家产交给了陛下。
赵覆之见二人如此有眼色,心中欢喜,不吝言辞地将二人好一通夸奖。有了这景
王与这二人的带领,很快所有勋贵之家或多或少地也贡献出了不少的家产,以求平安。
这些个贡献了财产的勋贵虽说只是得了新帝口上几句表扬,并没有落得什么实际性的好处,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门清……当天刚刚贡献出了家产,原本拖了十几日的官府批文就下来了,甚至有些犯了鸡毛蒜皮小事的族人,也被大理寺和京兆府“查清真相”给放了出来。
这些都是些小事,但却完美安抚住了原本心中还有些不平衡的老勋贵一派,更有甚者直接从新帝这次的种种手段,和事后家族获得便利上,隐隐与景王猜测到了一起,察觉到了他们这个新帝是个有主见,甚至智谋远见都不输于先帝……
经过此事这些个世家对新帝是又忌惮,又惧怕。一时间京城一改奢靡之风,城中曾经每月不绝的花会,酒会,各种宴席都大大减少,各个世家都夹紧了尾巴低调得不行。
勋贵之间有人带头有人跟随,自然也有人不服抗拒,更有人一直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对于那些个没有主动上交财产的老贵一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新帝都没有开
口责怪他们的意思。而那些个已经交了家产的一派,只劝了那些个与自己交情好的世家,于是这段日子里每日都早朝都有官员主动上交财产。
就是这样,也还有的人家仍保持着观望,宁国公府正是其中之一。
有赵玄磷这个万事通在,许岚秋对外头的情况了解得也算清楚,而那日新帝在早朝时怒怼御史台,言语诱导着景王主动上贡出了自己的家产……一切好处都叫赵覆之得了不说,还叫他得了不少的美名,例如善待宗室族人,仁德纯孝之类的。
许岚秋看了赵玄磷递过来的消息后不禁莞尔,暗赞道不亏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人。她似乎已经脑补出了自己那位养子意气风发,将百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模样。
几个世家轮流贡献财产,虽说后来再站出来的,交出的银钱绝对没有景王那几个领先的勋贵给的数目大,但也足够顶上国库小半年的积蓄了,供养军队绝对是绰绰有余,这么一来,赵覆之想要西征一事非常有望……
“哎呀!”许岚秋一边思索着从赵玄磷那边听到的消息,一边给柳氏揉着腿,一个不察觉,手上的
力道重了些,引得柳氏一声惊呼。
“是秋儿的不是,弄疼祖母了,”许岚秋连忙前身给柳氏道歉,也不等柳氏责问,前者立刻解释道,“秋儿前两天在翻看医书,说是腿上有几个穴位用力按压对人身体甚好,便想给祖母试试,没曾想没控制好力度,叫祖母疼了,祖母您罚秋儿吧。”
“你有心了,有什么好罚不罚的,你这也是为了我好,我还能怪你?”身体上的痛楚勾起了柳氏心上的火气,只是这火气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又叫许岚秋一番体贴的话和可怜胆怯的目光给消灭了下去,柳氏此刻一脸的慈爱,却不知许岚秋心中有多鄙夷。
当年柳氏看她前身的时候也是这么一脸慈爱,但老国公一去世,这人立即就变了一张脸。人前永远都是对自己温柔体贴,事事周到,人后却巴不得将她弄死……许岚秋心念不住转动,面上却半点不显,娇娇弱弱地又跟柳氏道了个歉,借口去给柳氏倒水避了出去。
“或许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试试能否将二哥他们一家子分出去?”许岚秋一边给柳氏冲泡茶水,一边思索着。
当她重新回
到柳氏屋子的时候,却见柳氏身边的宁姑姑似刚刚念完了一封信,正将信整理好要递给柳氏。“这是谁家夫人又给咱们祖母来信问候了呀?”许岚秋远远瞥见那信上的字迹有几分眼熟,立刻假意说俏皮话地询问柳氏。
“哪来那么多夫人日日给你祖母写信问好?你当你祖母是香饽饽呢,人人都惦记着?”柳氏嗔瞪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