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久一又一次高热,这样挺好,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也顾不上难过。
陈滢和刘洋洋照顾她,曲成每天也会过来陪她待一会。但她烧到了40度,总是伸手抓着什么,时不时说着让他把自己也带走之类的胡话,根本分不清在身边的都是谁。
折腾了一整晚,舒若申葬礼那天,文久一退烧了。
她醒的很早,起床时陈滢和刘洋洋都还都在睡觉。
她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远处眺望,心中默念着,“我在这送你最后一程,祝你来生幸福快乐。”
舒若申的葬礼来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至亲和熟络的朋友同事。连舒越陆都没有出席,祝晗没有告诉他。
葬礼极其简单,由于死亡原因是坠楼,连遗体告别的环节都没有。
舒若申曾经嘲笑吕狗每天经历的,自己这辈子到死都没有体验过。
葬礼之后曲成本打算直接离开了。但去参加火化的人太少了,曲成想着再送他最后一程吧,便跟着去了火葬场。
祝晗全程都悲痛欲绝,几次差点晕厥。扶着她那几个亲戚面无表情,看不出伤心还是无所谓。
不过这么年轻的生命,任谁都会感到惋惜吧。
徐宝渔以妻子的身份站在最前面,身披孝服,头戴麻冠,手捧遗像,泪洒千行。不知她流泪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祝晗全程都离徐宝渔很远,俩人没什么交集。火化结束时,祝晗好像被注入了某种力量,一下来了精神,冲到最前方。
工作人员把骨灰装好,徐宝渔伸手去接,却被祝晗一把抢过来。
徐宝渔不解,“怎么了?”
“也没有墓地,就先放在我家吧。”
“寄存的费用我都交完了,要放在这寄存的,骨灰放在家里也不好吧。”
“自己儿子的骨灰有什么不好的,我想带回家保管。你问问寄存费能不能退吧,不能的话,多少钱我转给你。”
徐宝渔愤怒又委屈“你什么意思啊?”
祝晗终于不用再碍于儿子而一味容忍徐宝渔了,“没什么意思,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麻烦你来处理了。”
徐宝渔一声冷笑,“你家人真是把过河拆桥展示到极致啊!昨天让我办手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离婚了呢?”
到火化这一步除了曲成已经没有外人了,曲成又始终站的很远,舒若申的家人根本不认识他,以为他是别家的亲属,自然不需要再顾及什么脸面了。
祝晗一脸无所谓道,“昨天你说拿户口,我没反应过来你要干嘛。后来我跟他舅舅去办死亡证明时,说已经有人给我儿子销户了。
没有人要求你,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我儿子的死虽是意外,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些年你一边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一边控制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现在我儿子死了,我不想他反感的人碰他的骨灰有什么问题吗?”
徐宝渔声音沙哑,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你以为你儿子的死是意外?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儿子是自杀的!他故意死在我家,把保险赔偿全部留给了那个女人,一分钱都没有留给你和他那个脑梗的爹,更没有留给他儿子。
你们全家人这么多年拿着我的钱吸着我的血,骂着我的人,活该他一分钱都没给你们留下!
死者为大,我今天只是来送他最后一程,不想在这跟你们吵架,你想要他的骨灰拿去便是了,这东西由谁保管,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以后你们每一个人也都与我无关,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徐宝渔不争不吵,只是平静的流着泪。说完这番话,她扯下身上的麻布,转身离去。
听她这样说,祝晗好像并没有很意外,她在徐宝渔背后说道“我儿子就是在你家摔死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至于说你给我家还钱,没有你我家根本不会破产。你自己设好的局,你自己承担有什么问题?
天天把钱钱钱挂在嘴边,怪不得我儿子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跟你在一块。
家里拖累他的够多了,他自己的钱,他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我是他妈,我只希望他做他想做的事。不会像你,把那些付出挂在嘴边,只为要一个回报。”
徐宝渔没有争执和回应,快步离开骨灰室。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说完这些祝晗捧着骨灰盒,被几个人搀扶着离开。
徐宝渔躲进车里,咬着牙流泪。
曲成始终没有上前,站在不远处。他听的清楚,终于明白,舒若申留给文久一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用死亡给了文久一他活着时不能给她的东西,但这,真的文久一想要的吗?
曲成离开后,给文久一发了信息,“葬礼一切都好,放心吧,我全程都在。”
文久一正坐在地板上,头靠着窗台发呆。陈滢在拖地,刘洋洋在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