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撇了撇嘴。
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也不知她怎会有脸在此,还与她抢位置,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能称作是京都贵夫人的自然不是第一次来西山行宫,早些年先帝在世,位高权重的大人们也曾有幸来此避暑,而作为内眷的贵夫人们当然也会一同前来。何况西山行宫旁的是皇家猎场,每年的秋猎都会在此举行。
“这行宫倒也算得上还行,毕竟是本宫父皇在世时修建的,只是这么多年了,终究有些过时了。”陵阳长公主的目光看向一侧阿柚三人,朝着她浅浅一笑。
“墨王府去年才翻修了一遍,比起本宫这行宫来说,定然是要更华丽一些。”
荷花才枯落不久,这池子已经被清理得十分干净,一艘小舟随水波在飘荡着。
阿柚正凝神留意着,被福宁郡主推了推胳膊。
“长公主过奖了,殿下爱简,自然是比不得行宫的。”阿柚莞尔一笑。
这话都能扯到她的头上来。
墨王是否去去年的翻新了一遍,阿柚不知。但墨王府看着大,却可以说相当潦草。
许是与赵峥常年不再京都的缘由,当然也有不将他放在眼底的缘故。
阿柚话音才落,想要拍上马匹的曾夫人立即道:“王妃这话说得倒好似长公主殿下极爱奢华,不懂节俭似的。”
阿柚被噎住。
话还能这般说?
“这行宫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就算再奢华也是无妨的。不然只得被人耻笑我北朝穷苦。”曾夫人的帽子是越戴越高。
阿柚眉头微蹙,没有再接这位曾夫人的话,只与福宁郡主二人摇了摇头。
她与这位曾夫人是第一次见,往日未曾听玉嬷嬷说起此人与墨王府有故。
说话似在句句针对她。
卫三娘子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墨王殿下素来不在京都,王府简朴一些很是正常。”
“难不成因着墨王殿下朴实些,长公主殿下就得委屈了自己?”曾夫人是铁了心要抱上陵阳长公主的大腿,不然她也不会托关系,花上重金得到一份来行宫的请帖。
墨王既然不愿意帮她,那么眼下就算把墨王妃得罪了,也要讨得陵阳长公主的欢心。这样她的夫君才能在京都留下,而不必外放。
这种胡搅蛮缠之话,阿柚只当没有听到。她拉了拉卫三娘子的衣袖,示意她不必跟曾夫人计较。
“卫三娘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墨王妃的关系。你要不是靠着墨王妃,指不定现下已经随白家一道离开京都了。”曾夫人斜了眼卫三娘子,其中意味在场的人精们又有谁看不懂。
这种为夫家生不出子嗣来的娘子,要来也是无用的。
刚还劝说卫三娘子不必与曾夫人计较的阿柚,听到此话顿生怒意,“白家如何,是否有本王妃参与,与曾夫人实在没有关系吧。一位既无诰命在身,夫君职位尚还在暂定之中,倒是不知曾夫人是以什么身份在议论皇家的事?”
这般全然不看场合,逮住人就疯狂攀咬的人,真是无礼得很。
戴高帽谁不会?
被戳到痛处的曾夫人,也完全不管不顾了。
她又不是不知自己身份,曾家在京都既不是世家之后,在京都亦无人脉之说。
全凭她舔着一张老脸先是求到了墨王府,哪知人收了礼不办事,连面都见不上一面。
今日她为了能来西山行宫更是将家底都掏得□□不剩。
曾夫人是越想,这心里就越委屈,眼泪也不知怎的就来了,顺着脸颊流下,“王妃娘娘说得极是,像是妾身这般人家,自然不配说卫三娘子,更不该议论王妃娘娘。”
说完此话,曾夫人竟然直接朝着荷花池奔了过去,一头扎了进去。
在场的人无不被她吓到,卫三娘子差点就晕了过去。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墨王妃的话也没有过重,这曾夫人这般举动,当真是把人往火架子上推。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救人。”陵阳长公主哪知还有这等蠢妇,只得高声大喊。
未等会泅水婆子前来,阿柚已经在众人的惊吓之中跳入了湖水之中。
“皇嫂!”
福宁郡主向拦也没来得及。
这回陵阳长公主彻底冷了脸,要是沈家女今日在她这里出了事,宫里头恐怕是没完了,沈家也想尽法子用唾液将她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