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已经不中用了,王姨娘素来活便,这件事交给她去办也未尝不可。
王姨娘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正在教归少薇调制香膏。看到归以宁过来,她笑着起身让座,“老爷,外面天热,快过来坐下歇歇喝口茶。”
王姨娘容颜娇俏,说话又好听,归以宁非常受用的坐在椅子上。
归少薇赶紧起身跟他见了礼,便出去让他和王姨娘说话。
归以宁看着归少薇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少薇是越来越像你了,这样好的模样,可要好好找门亲事。”
王姨娘拿了扇子给他摇着,“少薇只是庶女,以后找婆家家世过得去便好,最关键是人要好。”
“你倒是看得开。”归以宁喝了口茶,“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他将公孙恒与他的交易简单说了一遍,才道:“你等会便带着你做的香膏去大房走一趟,找个机会去大哥书房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手迹。”
王姨娘有些为难,“老爷,你也知道,我识不了多少字,要不你还是让别人去吧。”
“这事没人比你更合适。你若是担心找不到大哥的手迹,便让少薇一起去。”归以宁道:“无论如何,要将烧制青瓷的方法拿回来。”
王姨娘还想推辞,便见归以宁面色一变,一半威胁一半诱惑道:“你若是能将此事办好,你便是我归家的恩人,等陈氏过世后,我便将你扶正。若是这事不成,我便只有将少薇送去给人做妾,谁让她是我的女儿,归家有难她自然要做好为人子女的本分。”
王姨娘暗暗咬牙,但也只得道:“那我等会就去,你看怎么样。”
归以宁笑着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这就对了,那死丫头处处防着我,但却不会处处防着你们,等成了事,我给你买一套多宝斋的首饰。”
王姨娘心里冷嗤,面上却笑得越发娇艳,“老爷说话可要算话,别到时候又反悔。”
归以宁笑得有几分猥琐的将脸贴上去,“为夫什么时候反悔过。”
王姨娘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脸,起身道:“既然如此,我这会便叫薇儿跟我过去。”
归以宁意犹未尽的起身道:“快去快回。”
王姨娘将身上海棠色的褙子换成了柳绿色襦裙,又找了两瓶做好的香膏包好,才带着归少薇往大房去。
刚到园子里,迎头便遇到归幼薇。她眼神阴郁的看了看王姨娘和归少薇站住没有说话。
王姨娘已经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大姑娘,老爷让我带薇儿出去买点东西,姑娘看看缺不缺什么,我一并带回来。”
归少薇脸色越发阴沉,这是看她母亲病重,又死了哥哥,故意在她面前显摆来了。她咬了咬唇,冷冰冰地道:“不用。”
王姨娘便拉着归少薇笑着道:“那我和薇儿先出去了。”
归少薇白着脸看着王姨娘母女两满面春风的走了出去。
呸!一个妾室有什么好得意的,真是不知所谓。
王姨娘拉着归少薇出了门,渐渐收敛了笑容,“少薇,你说这事怎么办?若是我真去偷了你大伯父烧制影青的方子,等事发之时,我便成了众矢之的。我死了倒也罢了,但你怎么办?”
“阿娘!”归少薇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大不了我们现在就离开归家,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离开?”王姨娘夸张地道:“请问你有路引吗?我是丫头扶起来的妾室,身契还在大夫人手中,此时走了当以逃奴论处,我为何要走。”
“那怎么办?”归少薇有些心急,“难道我们真的去大房偷大伯父烧制影青的方子?”
“当然不能。”王姨娘无谓的拍拍手。
“走也不能,去偷方子也不能,那还能怎么办?”归少薇有些心急,若是真拿不到方子,父亲便要将她送去给别人做妾。
她这一辈子,就算死了也不做妾。
“你去跟大房二姑娘说啊!”王姨娘道:“就说老爷让我们去大房偷影青的方子,若是拿不到方子我们母女二人都要倒霉,难道大房二姑娘还会为难你不成?”
归少薇看向王姨娘。
王姨娘朝他霎霎眼。
“阿娘的意思是,让二姑娘帮我们撒谎骗过父亲?”归少薇张着嘴,一脸不敢相信。
“有何不可。”王姨娘笑着道:“你父亲想要的只是影青方子,我们从大房拿到的方子我们怎么知道真假?”
归少薇看着她,呆呆站着。
王姨娘一把拉着她往前走道:“呆站着干什么,你父亲还让我们去大房拿方子呢,等会去晚了,便办不成了。”
南书燕从宫中回来后,换了一件七分旧的月白色常服,如往常一般在书房翻着书籍。
父亲书房中的书其实只有一小半才跟瓷器有关,剩下的一大半反而是一些杂书。
但她现在只挑着瓷器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