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相渝故意恶劣的刺激话语,追影却像是置若罔闻似的。
他的态度仍然很平静:“血海深仇,不能忘记。”
“可我就算知道了你的委屈,却也不会给你报仇。”相渝勾起唇角,笑容恶劣,“你想报仇的话只能自己来,只要你坐上了我这个位置,想要报仇还不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你应该也调查过我吧,我并无任何子嗣,以后北歌这诺大的江山也后继无人,我是必定得在我的几个好兄弟名下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但我最近还没有头目——不如这样,你去把你爷杀了,给你父母报仇,我就把北歌王位让给你坐,怎么样?”
巨大的诱,惑猛地砸了过来,追影不由地微怔。
但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他已经将相渝调查得十分透彻了,相渝嘴里的话永远都是假亦真时真亦假,做不了数也根本靠不住。
所以,追影面不改色地拆穿他:“你心里已经有合适的继承人了。”
“哦?我就算是有继承人恐怕也是没用的。”相渝又轻轻叹息,像是很无奈的神色,眼尾却生出几分狠戾和危险,“毕竟我已经时日不多,若是我的弟弟们起了谋,逆心思,我恐怕也坐不了这个王位几天了。”
“我对你的王位不感兴趣。”追影却突然啧道,“更何况,只要你活着,就没有人敢谋你的逆。”
相渝听到这里,故意撇出来的几分探究终于悉数收回。
他眼神也
缓缓变得锐利起来。
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竟然这么快就将他这些年的布局都尽收眼底。
的确没人敢谋逆。
他的势力遍布整个北歌,外人眼里他只知道整日沉溺于寻找中贵人而茶饭不思,却无人敢触他逆鳞,与他有半分不恭敬。
无论是皇亲国戚亦或者是平民传闻,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了如指掌。
甚至——
包括被封禁的那座冷宫。
谁曾踏足,什么东西丢失,哪怕他不曾亲身过去,他也很快就能有所察觉。
他毕竟是整个北歌的王。
“你倒是有眼力,也聪明勇敢。”相渝将所有嬉皮笑脸的神色都收敛,淡淡
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的话,就由你来做北歌的陛下。”
“我不愿意。”追影却没有想太久就拒绝了相渝的提议,“陛下应该对我有所误解,毕竟我之所以回到北歌,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夺,权。”
“可报仇之后,你能去哪里?”相渝却不相信,这世界上真能有人抗拒权,力的诱,惑吗?“反正也无处可去,倒不如留在北歌,做北歌的陛下,万人之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你难道不想坐吗?”
莫论还在门前不停徘徊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和莫论擦肩而过。
莫论看了一眼,觉得眼熟得厉害,故而便情不自禁地喊住他:“你怎么会
在这里,你不是东陵懿王的贴身暗卫追影吗?”
追影顿足,侧头看他。
眼神很淡。
莫论被他看得一阵心里发毛,明明之前跟追影对视时,他的眼神还明显轻松带笑,可如今竟像是藏着刀子一般的锋利,就在莫论疑惑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见追影竟点了点头,道:
“嗯,是我。”
“……”
他一开口,眼里的锐利锋芒就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莫论便也忘记了那个眼神,问道:“我记得懿王和懿王妃将你留在了月城,你怎么会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追影思索了片刻:“我是来给王妃和郡主送信的,可知王爷现在哪里?我要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