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体会不到快乐幸福的人,那么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就是在煎熬。
活一天,就是煎熬一天。
咬牙拼命地活着。
就是在万箭穿心的痛苦里煎熬着。
绘梨有着很多心事,可是她却从不曾跟任何人讲过,更多的时间里她都是格外沉默的,既不爱笑,也不爱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
所以她做所谓攻略任务的时候才能面不改色地去做。
因为她从来都不留恋于这里。
尽快完成任务,尽快离开,对她来说就是解脱。
封景毓对绘梨的所作所为并不厌恶,却也说不上有几分同情,所以即便听得莫乘桦这般语气,他
也只是神色淡淡地提醒解释道:“莫庭前正在里面睡着,你进去后就能看到他。他被囚禁鲛人所伤,伤得有几分厉害,暂时还没能醒来。”
“这北歌王宫里竟有囚禁鲛人的阵法?”听到这里,莫乘桦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北歌国王是怎么回事?他明明那么爱绘梨公主,却为什么没有尽早就把有伤于鲛人的东西给全部毁掉?”
“……”
在绘梨没进王宫之前将有害于鲛人的阵法给全部毁掉?
但相渝好像是在绘梨入宫之后才弄来的那些东西。
不过不重要了。
封景毓懒得解释,只摊手示意道:“你快进去吧。”
“好。”
莫乘桦进去了莫庭前的房
间,而封景毓却也没有在外等候,便转身去往了一处幽静偏僻的庭院里——追影就在此处歇脚。
他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封景毓也不着急,施施然地在桌前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也开始慢慢地等待追影归来。
而此时——
莫论在刚回到北歌王宫之时,就火急火燎赶来了相渝的寝殿,但他在外求见许久,却只听到内官转述让他稍等,陛下在里面和人有话要商量。
莫论就只能在外面等。
殿内。
相渝倚坐在案牍前,他鬓角斑白,混浊的眼神投在堂下站立的人身上,内里则满是探究和试探。
“我知道你是谁,不必自报家门。”片刻后,
在察觉到男人要开口之时,相渝却抢先一步开口说话了,“怎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追影就仰头和他对视着,良久却未发一言。
“你的相貌和你爷爷很像。”相渝翻阅着面前的奏章,语气平缓地像是在跟他话家常,“所以只看到你,我就能猜到你的真实身份了。你这些年都不曾在北歌吧,我从未听过你的存在,如今你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是想着抢夺我的王位再杀回你家里,耀武扬威,扬眉吐气,给你父母报仇吗?”
追影却眼神格外平静:“我并无觊觎陛下王位的心思。”
“哦?”
追影补充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相渝像是
来了几分兴趣,眼底满是试探和玩味的笑意,“我帮你杀了你爷爷?这不可能,他毕竟和我有着一层血缘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残害兄弟手足。更何况你如今也活得很好,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这件事给直接翻篇?”
说到最后,相渝微微眯眼,藏匿了眼底最后那分探究和危险的深意。
这话他是故意这般说的,因为他想看看面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恼羞成怒,会不会对权利产生向往之心。
他最近正愁偌大的北歌不知该交给谁。
但一见到追影,他很喜欢。
所以他想刺激一下追影,最好能逼得他发狂地想要抢夺来这个王位。
那时候相渝就能摆脱王位,一身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