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檄文,是用于晓谕、征召、声讨等的文书,特指声讨敌人或叛逆的文书。也指战斗性强的批判,声讨文章。
历史上但凡有些出身的人造反,都会先发一篇檄文,用来证明自己不是师出无名。
墨成章自然是会写檄文的,但在外人眼中,他出身乡野,也不是名门世家之后,由他写的檄文,根本不会被天下人认可。甚至还可能被骂“画虎不成反类犬”。
再加上墨家军几个重要人物都是行动派,所以福泽山起义是直接打出去,也因此才会有今日这一出读书人聚集堵门的事。
这些读书人表面上是来找张之遥给个说法,实际上其实是表达对福泽山造反的不满。
有些隐秘的心思,这些人是不会诉之于口的。
然而,现在张之遥直接交给郑清浅一篇檄文,这完全就是要跟福泽山绑在一条船上了。
“张老,您实在不必如此。”郑清浅斟酌了片刻,没有拒绝但也没想接下。
有张之遥这篇檄文,将和佑帝的罪状陈列,让天下人有感同身受之感,那么墨成章他们造反就成了正义之士。
可这般好处的确是被福泽山占了,张之遥却会一生清名尽毁。
对郑清浅来说,什么檄文不檄文的都不重要,打仗嘛,谁的拳头大谁就赢,等拿下政权,一步步建立新的秩序后,百姓自然会知道谁更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墨娘子是看不上老夫?”张之遥目光一凝,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了。
郑清浅连忙摇头,“张老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您一生清名,实在不必为了我们做这样的牺牲。”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们?我就不能是为了我自己?”张之遥坦然反问。
郑清浅:“……”
说实话,她跟张之遥打照面的次数不多,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只是下意识的不想他这样的人物在史书上留下污迹。
“郑姐姐,张老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收下吧!”
这时,杜傲雪和张云兮携手而来。
“墨娘子,我祖父既然写了,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且我们一家也决定留在福泽山,大家祸福与共,祖父自然不会在意那些虚名。”张云兮看着郑清浅诚恳道。
张云兮是张之遥第三子家的老来女,同杜傲雪一般年纪。
按理说这个年纪早该婚配才是,但林承继同张之遥是死对头,最是瞧不上张家人头上的才子才女
名号,硬是将张云兮好几次婚配的机会给搅和了。
而杜傲雪在京中没什么闺中好友,跟张云兮倒是能说得上话。
这次两人在福泽山碰上,一开始很是惊讶,后来却越来越熟悉,如今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闺阁密友。
张云兮得知杜傲雪在福泽书院任教,很是羡慕,如果不是怕家里不答应,她也想在女子书院谋个女夫子做做。
刚才两人无意间听见谭氏的长吁短叹,杜傲雪了解郑清浅的性子,猜到她多半不会接受张之遥给的檄文,所以才和张云兮一起过来。
张之遥忽然笑道:“方才我在门外便说过这些话,你觉得你不接受就不会影响我的名声?”
就算没有刚才门外那一出,盛佑不也给他安了一个“怂恿福贼造反”的罪名吗?
郑清浅闻言愣了一瞬,随即失笑,对张之遥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张老,那我便替四哥他们收下了。”
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只觉得要不要檄文都无所谓,还真没想到别处去。
如果她预料不错的话,墨成章他们应该快有所行动了。有了这篇檄文,也算是锦上添花。
见她收下,张之遥又道:“若墨公子回山
,还请与老夫一见。”
有些事他必须亲自跟墨成章谈。
“好,若四哥回来,我会让他去拜访您。”郑清浅没有犹豫的应下。
一旦接受张之遥的好意,就意味着今后会用到张家的人脉,这些事不是郑清浅擅长的,得墨成章自己处理。
事情说定,张之遥等人离开,杜傲雪留了下来。
“郑姐姐,书院最近不忙,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呀!”
她知道郑清浅有孕在身,所以想替她分担一些琐事。
郑清浅看了一眼桌子上堆着的一堆账本,随手拿了一本给她,“会看账吗?会的话就帮我对一下账本。”
杜傲雪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能不能换一件?”
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学什么都没问题,唯独在算学一道栽了大跟斗。
账本上的字她每个都认识,但合起来就完全看不懂了。
郑清浅好笑的看着她,“我建议你跟妞妞他们一起上几天算学课,我们山里的账本跟外面不一样,你只要掌握了基本的,就能看懂账本。”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