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的兵丁正在对着不肯跟着走的人大声叫骂,甚至有的还抽出刀想伤人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在耳边。
“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名须发皆白,穿着朴素,浑身上下都透着飘然儒雅的老者朝他们走来。
“你谁啊?没事赶紧滚蛋!”有兵丁冲着张之遥呵斥道。
张之遥一步步缓缓而来,边走边道:“想让老夫滚,你怕是还没这个资格。”
“你!”兵丁指着张之遥怒道,“你可知阻挠咱们办差会有什么后果?”
张之遥停在这些兵丁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宠辱不惊的开口,“朝廷征兵有征兵令,征兵的程序也都有定数,你们现在做的,真的符合我大乾律例?”
“咋地?你一个老不死的,难道还知道朝廷律例不成?”有兵丁张口嘲笑道。
笑死人了,胡子头发都白了一大把的人了,还跑出来做什么?又不能替他们增加充军的名额。
张之遥捋着胡须淡淡道:“若老夫都不知这大乾律例,只怕满朝文武再也找不出精通律例之人了。”
想当初,大乾的诸多律例还是他参与编纂的,他岂有不知之理?
“跟他废话做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带人回去,免得上面怪罪下来……”有人提醒道。
这话将事情拉回原处
,兵丁们只不屑的看了张之遥一眼,又继续拉着人走。
张之遥挡在这些人身前,“慢着!”他看了看那些垂头丧气的难民,“你们不能就这样将人带走。”
领头的兵丁怒了,正要冲上前打人。
只听张之遥又对着所有的难民道:“朝廷的确在征兵,但征兵不是抢人,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带走?别的时候我管不着,但今日,只要你们奋起反抗,我张之遥保你们不被拉走!”
“张之遥?当朝太傅!”有兵丁消息灵通的,一听张之遥自报家门,立刻便瞪大了眼。
另外有人立刻接话,“太傅?不对啊,我听说太傅不是告老还乡了吗?咋出现在这呢?”
“你管他呢?咱们现在咋办?”
难民们原本听见张之遥的话还很茫然,但又听见兵丁们议论张之遥的身份,这些难民心中立刻升起几分希望。
“老先生,您真的可以让我们今天不被抓走吗?”有人大胆的问。
其实已经不需多问了,看看这些兵丁在听见张之遥的名字后,不敢动手的情况就能知道,此人必定有些身份。
“老夫以性命担保!”张之遥斩钉截铁的道。
有了他这句话,难民们终于有了几分底气,纷纷开始挣扎反抗,一时间跟兵丁们扭打成一团。
“反了反了
!你们这些疯子!他随便说几句你们就信?老子还是当朝太师呢!啊!敢咬老子……”
这些话在难民耳中已经没了作用,所有人都只记得,只要奋起反抗,今日就不用被抓去军营!
张之遥的小厮这时也带着几名身强体壮的家丁过来了,几人将他围在中间,生怕他被已经打红眼的两方人马波及到。
“你们不用管我,快去帮忙!”张之遥对着身边的人大喊。
兵丁们都有配刀,可难民们却都是赤手空拳,这也是刚才他们没有反抗的原因之一。
毕竟谁都不想做那个率先牺牲的刀下亡魂。
“不行啊,老爷,老夫人让我们保护您,我们不能离开您身边!”
“是啊,老爷,您要是有个好歹,咱们可怎么跟家里的主子们交代?”
总之一句话,这些家丁都不愿离开张之遥身边。
可前面难民和兵丁斗在一起,已经有人受了重伤。
“我说了不用管我!你们赶紧去帮忙啊!”
张之遥很着急,但他年纪大了,口舌之间还能有所作为,遇到这种打斗之事,那就真的只能干瞪眼了。
几名家丁面面相觑,正待继续劝说时,异变突起!
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几道黑色身影,直直的冲着张之遥的位置而来!
“老爷小心!”
阿忠反射性
的挡在张之遥身前,下一刻,一把短刀刺入他的胸腔,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阿忠!”张之遥惊悸之余立刻抱住他的身体,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
也正是因为这一坐,让他避开了身后致命的一击!
“老爷快走!”
有家丁来拉张之遥,拽着他就往他们的马车边跑。
张之遥扭着脖子看向身后,只见另外几名家丁正奋力同黑衣人搏斗,而阿忠躺在地上毫无动静。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之遥喃喃道。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老爷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