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之福。” 谢安一字未发,望着刘姝的双眸盈盈笑意,更是含光。 私库再次上锁,庄彤望过三层楼,瞧着儿子儿媳,又是深深赞叹:“真好。我早知安石会有好姻缘,却没想过能这么好。真高兴啊。” 谢安微微蹙眉:“母亲,你这又是从哪儿看的。” 庄彤一手叉腰道:“你的八字时柱啊,子嗣几个都是听话争气的,单你一个如何生,必然有婚姻和美的夫人。” “……”谢安无语片刻道,“小姝是我追,婚是我计划着求,个中波折我懒得说,感情你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拿命定二字坐享其成了?” 却见庄彤不赞同地摇头道:“万一你的努力,也是命中注定的呢?” 谢安深吸气,用尽涵养,语气还是饱含埋怨对刘姝道:“这就是我最讨厌周易的地方,不论算得着算不着,结果好坏,横竖都能拿命中注定解释。那我还知道每年秋季麦子稻谷一定会熟,开春田地就那么荒着,来年拿什么吃饭?风吹来的命中注定?” 刘姝与庄彤对视一眼,俱是笑起来。 笑完,庄彤凝视刘姝许久,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硬塞到刘姝手里,道:“虽说小姝什么也不要,但当母亲的总不能叫你空手而归。这是我多年积蓄,等嫁过来,跟安石来我院中取。” 刘姝惊讶道:“这怎么可以?” 庄彤尤为坚决地将她手扣上,攥成拳头,将钥匙分明拿在手里:“我就安石一个儿子,本想等他将来出仕时有个好歹,拿出来应急。如今看来,你们必定不会沦落到那个境地,所以,早给晚给都是给。剩下的日子里,我不会再替你们绸缪,你们要互相扶持,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语毕,笑逐颜开,望着日头更道:“今日心情真畅快,得去厨房拿壶酒喝喝。” 迈出步伐前,又竖起指头止住刘姝开口,笑眯眯道:“下次见面,小姝就该改口叫娘了。” 刘姝恭敬道:“是。” 二人望着庄彤小跑着溜回北院,相视一笑间,刘姝将钥匙递出:“给你,你的。” 谢安却摇头道:“是母亲给你的,你拿着吧。” 对峙片刻,思及谢安还有半栋迎宾楼,刘姝只好将钥匙纳入怀中,好整以暇道:“离成婚不过七日,应该再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情,需要我来出面罢?” 谢安略一思索道:“再没有了,剩下的酒宴是我家筹备,要做好把一部分东西打包回东山的准备,还有一些实在推不掉的应酬。我或许会很忙,但我也一定会每天到刘府拜访的。” 刘姝好奇道:“打包什么回东山?” 谢安轻叹一口气道:“物品层面的东西,东山并不缺。是有几本孤本书籍,我想带走,但两个弟弟也想看,于是叫他们抄书呢。” 刘姝好意道:“要不要我帮忙?我的字比你或许不算好,但你毕竟师从王羲之,谁跟你比都好不到哪去。” 却见谢安倏然一笑,挠挠鼻尖道:“夫人要抄,不如帮我抄《诗经》吧。” “?”刘姝纳闷起来,“《诗经》算什么孤本,悅闻书局那么多,都够建康人手一册了。” 谢安不假思索道:“夫人若是抄其他任何东西,大约我都不会有心思读下去罢,唯独《诗经》,说不定书中玄妙,读来能更解一层?” 话音刚落一拳砸在谢安胳膊,谢安乐呵呵地接着,更将满面绯红尽收眼色。 相携渐渐步出后院,自花园至前堂,刘姝忽然好奇道:“你都有些什么应酬,将来我也要随你应对么?” 谢安沉吟片刻,将她请到收拜贴信件的门房。门房仆从退下,却见三台木架,左右两个几乎没甚东西,唯独中间那台被信件堆积。但也不是均匀堆着,而是分为四垛。 左一,零星两三封,左二,信件堆积如山,右二,只有一封,最右,信件浅浅一叠。 谢安直接介绍道:“左边架子是大伯家的,右边架子是三叔家,中间那木架是给我家的。现在你猜,那四摞当中,哪个是给我的?” 刘姝左右看看,闭着眼都能答:“最多那个。” 谢安乐道:“为什么?” 刘姝扶额道:“左一右二,约莫是你父亲和四弟万石的,因为他们是朝堂之人,大部分该有的社交都在朝堂议事前后完成,无需信件延时来往;右一约莫是你家其他人的,不能时常相见,所以要有书信往来;但你家中,谁是大家都想见却见不到,只能够通过书信预约或者聊天……只有你了。” 谢安欣慰道:“果然是我的夫人,聪慧过人。” 刘姝叹道:“我算懂你为何要住东山了,是我,我也不想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