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迷,又试闻了一些。看见一款香叫“渡生”,接过后闻到一股苦味,缠绕着像是冬天树木的干涩,继而漫出了一点清新的薄荷香。看过商品简介,简介上说——前调:苦艾,当归;中调:焚香;后调:松香,薄荷,柑橘,浆果。后附有一句话: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荣焕看完,思考了过后念头便是所以渡生,自是渡人渡己,得苦果尝苦果,种因果得因果。
大智慧。她喜欢了这款香,便收好要买下。
又看了其他标语,听见郑梓唤她,又迎过去。他拿过一款:”这个味道很好闻,像银河的味道。”荣焕听见他奇怪的形容,说:“什么意思。”郑梓慢悠悠说:“以前看过一句话‘有银河是覆盆子的味道。’”她笑:”我以为银河会是牛奶味。”倾身向前闻,闻过后对他说:“好像很适合夏天,适合夜晚。”
到了饭点两人走进饭店,点过菜之后郑梓打开荣焕买的蛋糕,面上的小幽灵上眼睛有点花了,想是走的时间不短,不小心晃到的。郑梓用叉子沾了一点旁边的巧克力碎末,点在了幽灵眼睛的位置。荣焕看见他孩子气的动作说:“幼稚。”郑梓挑眉,她碰了一下蛋糕底部的奶油点在他的鼻子上:“提前祝你生日快乐?”郑梓说:“啊,那也得有礼物吧。”拿了纸巾擦拭鼻子,荣焕举起手机本来是想拍下来的,看见被郑梓擦没了,把手机放下。郑梓本想抹果酱也点在她的鼻子上,她轻微直起身子欲躲过,郑梓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感觉他的手指跳了跳,以为要收手,却还是一下一下的柔柔的在她的唇上摩挲。趁她发愣,郑梓把手收了回去。是她亲吻了他的手指呢,还是他的手指和她的嘴唇缠绵,回答不出来,至少心乱了。她不知道他的,可她的乱了。
饭后荣焕说:“有点撑诶。”没发觉带点撒娇,郑梓说:“你才吃了多少?”是啊,点了四个菜,每个都只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先前就注意到了,荣焕每次都会吃很少,想起她先前胃痛,在想她是不是肠胃出了问题。
吃了蛋糕会吃不下饭,吃了饭吃不了蛋糕。连蛋糕也没吃,原封不动装回去。郑梓左手牵着荣焕,右手拎着蛋糕。说:“逛一逛,把蛋糕吃了。”
荣焕歪了头:“该回家了吧?”郑梓说:“你说的,今天是约会。所以现在可以去散步了。”
她甩了他的手,散步好呀,散步时吃完饭的日常两个人最平凡的事,夏天就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吧,她想。
有点雀跃。
郑梓说:“想喝可乐了。”正好看见一家便利店,他说:“等我一下。”她说:“不等。”然后拉着他走进店里。以往是她在路边等的,但是现在她有立场和身份,她想进去,看他挑饮料的样子。
郑梓调侃:“原来我们荣焕这么黏人啊。”不看他,说:“是啊我们郑梓。”
两个人走到了华城河边上,本想再走远一点,看见公园椅上的人起身又折过去。手里握着可乐,没话聊,坐在椅子上吹着晚风,脸上会痒痒的,偶尔感觉露出来的手臂因为凉风起鸡皮疙瘩,汗毛会竖起来。
荣焕抬头看见一轮明月被抹开的浅灰色的云遮蔽,前一朵被吹散,月亮就会缓缓沉没在下一抹云里。这样星星是没有机会出现的,所以它们甘愿躲在黑夜身后,人类看不到的,所以无法再欣赏碎落星辰布满宇宙。她看过很多地理杂志,看过很多环境相关的纪录片,然而当郑梓说他想学天文时才有意注意,好奇银河,想去宇宙遨游。
“为什么会喜欢天文呢?”她问。
“记得喜之郎的广告吗?‘长大了我想当太空人,给爷爷奶奶买喜欢的喜之郎果冻’。”他说。
荣焕无语,白了他一眼:&34;你是想吃果冻还是想当宇航员?”
郑梓也望着天空,良久才说:“小时候看过几米的漫画,最喜欢《星空》 大一点知道了梵高,觉得有一天要是真的能看到这么多星星就好了。”他的语气平稳,可她仍旧敏锐捕捉到了那微不可闻的苦涩。她觉得这是别人的理由,不是他的,像预设好的答案。
他又说:“其实是没有理由的····”
她重复她的话:“没有理由?”不懂。
荣焕却把视线放在了蛋糕上:“吃蛋糕。”
郑梓笑了一下,递给她叉子。她尝了一口,没有软绵绵的丝滑口感,反而像抓了一把沙子塞到了嘴里,还是不能以貌取糕。
起了坏心思:“好好吃啊!”剜了一口递在郑梓嘴边:“尝尝?”郑梓说:“荣焕你知不知道你不会撒谎?”语气和她平时完全不一样,她才不会这么浮夸。
荣焕也笑:“是吗?那我再学学。争取下次骗过你。”
陷入了沉默,可是一点都不尴尬。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她想起这句诗,可是他们现在是坐着的,所以得把动词改改。“我们坐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原来,时间可以这样这样慢,慢到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