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这一走,无疑就是要了明珠的半条命,明明只是走了晨儿一个人,却好似整个府邸都空了。
秋天,落叶满地,甚为凄凉。
苏昱担忧她心情郁闷,坏了身体,便总是请贺和、苏馨、王佳敏、周若彤等人来府中陪明珠叙话。
对于此事,明眼人都知道,西凉质子之死,绝不是简单的一个意外坠河。
王慕瑾道:“质子之事儿,皇上将那群宫女太监都杀了,这便罢了,还说,是为了维护晨儿,这分明是将你们推到众矢之的啊。”
“大皇子此事过后,几乎是被吓破了胆,皇上越发恼怒,皇后日日以泪洗面的,倒是让盛氏威风了些。”
翊轩郁闷道:“玉姚跟着皇上在外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没想到……”
提到帝后的关系,众人也不免一阵唏嘘。
王子鸣问苏昱:“秦将军的五千精兵最多只能送到梧州,晨儿若是到了西凉,西凉王会就这么算了?听闻那质子,可是西凉王的爱子,不然,风将军当日也不会让他为质的。”
“若是能够顺利到西凉,倒是好事儿,怕只怕……”苏昱欲言又止。
“你是担心,有人要挑起战火。”王慕瑾惊问
,“你是说前朝的人?”
“这些年战争不断,总有人在其中做文章的。”苏昱道,“前朝的人,为了复国,借用他国之力,也可理解,只是,在我看来,只要国家安定,谁为君,谁当权,又有什么干系呢?”
“关键是……”王子鸣摇头道,“先皇推崇奢靡之风,此时皇帝又推行俭朴之风,可国家积恶沉珂许久,加上这几年各地天灾人祸,百姓苦不堪言啊。”
“梧州距离衡城只有百里,若是姐夫能够帮忙,派人护送晨儿一程,那便好了。”
翊轩提议道。
苏昱却并不赞陈,“元澈伴着怡亲王在衡城,眼下虽然无权无势,可依旧是皇上的心头大患,衡城本身没有多少兵力,若是他出手,皇上便有借口了,万万不行的。”
“那若是真有人截杀晨儿,可该如何是好?”
苏昱道:“那便只能看运气了。”
若是能够躲过半路的“截杀”,倒是不必担心了,少则两年,多则五年,他总会让西凉对大周俯首称臣的。
“别乱担心了。”王子鸣宽慰道,“小元宝,胜过千军万马,又有章平在,即便真有人刺杀,晨儿也不会有事儿的。”
正说
着,稚奴从外头进来了,他手中拿着一把剑。
他一向使用软剑,极少握剑在手中,不由吓了众人一跳。
“稚奴。”王子鸣笑话他,“你这幅样子,是被曦月姑娘修理过吗?简直跟僵尸似的。”
苏昱也不曾见过稚奴这般沮丧的模样,忙问:“什么事儿?”
稚奴咬着牙,不敢说。
可他越是不敢说,苏昱便好似越发明白了,他起身问:“晨儿出事儿了?”
稚奴单膝跪地,“刚刚接到从衡城来的消息,秦将军前脚走,小公子便遇见刺客伏击,章平派人到衡城求救,为时晚矣,章平战死,小元宝被乱剑射死,咱们家的小公子……”
“说。”苏昱命令道。
“镇国公信上说,小夜带着小公子逃出此刻的复习,被刺客追逼到了梧州河边,主仆两人坠河,生死不明……”
“怎么会?”王子鸣目光盯着苏昱,生怕他出个好歹。
。
“公子……”稚奴担忧地喊了一句。
“不能让明珠知道。”苏昱倒是镇定,嘱咐道,“坚决不让她知道。”
王慕瑾担心道:“这等大事儿,肯定已经上报给皇上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
贺
和等人就是担心明珠因为晨儿的事情,心情郁闷,特意与明珠将笑话逗趣她。
此时,恰好是秋季万事凋零的时刻,院子里,树木草花逐渐败枯,看着便会让心情不好,若是心中再有事儿,便更是难以舒缓了。
明珠知道大家的好意,也不好拒绝,只能强颜欢笑。
只是这样一来,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贺和劝道:“明珠,你想想我,我作为战败国的公主,厚着脸皮来大周和亲,迄今十几年,我没有回过一次故土,没有见过一个亲人,可是,我还是感觉活得很好,因为有慕瑾,因为有你们这群朋友,在异国,我并不觉得孤独。”
贺和拉着明珠的手道:“你要相信,晨儿到了西凉,也会遇见他的朋友,他也会跟我一样活得很好的。”
不提还好,一提明珠便忍不住要落泪了。
只是,她倔强,眼泪还没有出来,便抬手将眼泪抹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在格桑过一辈子。”明珠苦笑道,“若是当日不回来,哪里来的这些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