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明珠作为辅国公的后人,怎么能够忘记这般深仇大恨呢?
可是她毕竟不是原主,那些死掉的人,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他们的死,对明珠而言,就如同某次天灾下的丧生者,虽为他们惋惜,可是,并不会想着为他们报仇。
若说他们是蒙冤而死,她可能还会有为他们伸冤的打算。
可是,这皇位之争,对对错错,谁能够说得明白?
那必须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啊,若真要为他们报仇雪恨,那就是只能推翻此时的皇帝了。
明珠想想这事儿也不太可能,加上展南与展父只是希望她做个无忧快乐的人。
她回到格桑国后,事无巨细,万事为她安排妥当,真是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她在这里也活得快乐自由,自然更是将辅国公府这一堆人都给忘记了。
此时,明珠听见皇太后出面让皇上赦免,她心中免不得有点小小的激动,至少,她没有完全辜负原主这俯身躯,好歹让辅国公的后人能够正大光明地在大周的土地上生存,不必承担罪名。
明珠瞧见稚奴脸色落寞,不由有些失望,“没有答应?”
苏昱瞥了明珠一眼,问道:“你逗她做什么?”
稚奴立刻又眉开眼笑,明珠心中一喜,“答应了?”
苏昱道:“皇上自然是答应了,皇上说,辅国公虽说不忠心于他,但是也钦佩他对主上的忠心,他虽然有错,却已经伏法,没来由祸及当年还未出生的婴儿。”
明珠心中一松,“那林府与武定侯府都未收到牵连?”
“皇上既然赦免了你,那林老太太收养你又有什么错?何况,林老太太已经逝世多年,皇上想要追究也是追究不了的,再则,裕妃怀着龙胎,正得盛宠,翊安又因为此时断了双腿,皇
上心中颇有内疚,便也都作罢了。”
明珠刚刚的欢喜都是在心中,此时脸上也浮现了一些笑意。
稚奴接口道:“侯爷从少夫人您的妆匣中找到了名单,呈交给了皇上,名单上的人,即便当年没死,此时也不在人世了,余下后代,惶惶恐恐度日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有什么不轨之心,皇上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虽对侯爷呵责了几句,却并未责罚。”
展父听着一面为明珠感到高兴,一面又为妹妹秦桑感到悲伤,开口道:“我格桑国一向与世无争,若非她一意孤行,也绝不会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突地,苏昱双膝跪落在展父的面前,“舅舅,我这番前来,便是来接明珠回侯府的,还请舅舅成全,她便是能救我祖母性命的格桑花。”
明珠见苏昱来,心中便也明了,该是来接她回去的,只是,却从未想过他会有这般举止,他这双膝盖,除了大周的权威人物,如皇帝、皇太后等,便只有他的祖母与父母了。
展父实质上与他无亲无故,他能够下跪,又随着明珠喊“舅舅”,对于他而言,还真是诚意十足的。
明珠问道:“祖母怎么了?”
苏昱回答道:“祖母年岁大了,日日盼着曾孙子。”
明珠面色一羞,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昱,“你还不简单,你再娶一个便是了。”
苏昱道:“我也想,只是,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这辈子只要她一个。”
明珠心中一暖,当日与苏昱发生过的事情,点点滴滴地脑海里浮现,无论如何,她的心中始终都是思念着苏昱的,听他说了这些话,心中的思念更好似是控制不住了。
只是,又想到,当年苏昱为了他的功名利禄,放弃了她,此时,他功成名就再来
寻她?他又是哪里来的信心,她会一直等着他?
展父沉思着,展南深知他父亲也是个“和事佬”,生怕他不假思索就给答应了,便道:“父亲,您不曾去过大周,大周与我桑格不同,一个男人可以娶许多妻子,男人的后宅里,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尔虞我诈,十分严重,表妹体内有我格桑国的血统,与我们格桑女子一样,心思单纯,根本就没办法应付这些,您可千万不要答应。”
苏昱进入格桑国境内后,对格桑民俗也略有耳闻,也很是羡慕,便道:“贵国的这般民俗风情,苏某也着实羡慕,可是这男子三妻四妾古往今来便是存在,也并非我大周朝独有,再则,大周制度准许男人三妻四妾,却并非规定,男子必须三妻四妾,关键还是在人,这一点表哥不必担心。”
在林府的时候,展南就看苏昱不是很爽快,后来,之所以变得爽眼一些,却全是因为他对明珠好的缘故。
可是因为明珠身世的缘故,苏昱竟然想着给明珠下毒,他用意如何,展南不想追究,只是对他的好感已经降到了极点,听见苏昱喊他表哥,更是厌恶至极。
“谁是你表哥?”
展南没好气地喝了一句,稚奴看见他家的公子还跪在地上,心中想着:“这个展老爷也真是的,你答应不答应,好歹给个话,就算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