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明珠等人赶到镇南公府时,天色已暗,镇南公府也是乱成了一团。
原来,今日白天里,明珠被曦月叫走之后,展南急冲冲地来镇国公府中找明珠,红玉告知他明珠已经走了之后,他又急匆匆地离去了。
红玉觉得这事儿好生奇怪,说展南是元澈的下属,怎么这般着急忙乎地找明珠呢?
玉姝死里逃生,被明珠好似宽慰了几日之后,见事情逐渐地被平息下去,心中也平和起来,可是她见展南这般急切,心中又不由担心起来。
便让红玉吩咐人备车,说她要去参加镇南公家的宴席,还说自己此番这般,肯定会把王府的老太太给吓到了,她合该着请罪才是,红玉自然知道老太太已经不在了,哪里敢让她去?便推三阻四的。
玉姝越发感觉奇怪,想着近几日都不见元澈,这一点便很是奇怪。
若说他白日里军务忙,不在家,情有可原,可是,也不该连续几夜都不回家的。
她本身就很是敏感,又是个悲观主义者,遇见事情,便忍不住地往坏里去想,见众人这般拦着她去镇南公府,便怀疑明珠宽慰她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非要出去看个究竟,镇国公进了宫,元澈也不在家,镇国公府中也没个做主的人,众人没了主意,又害怕这般强制性的组扰,闹出生什么事儿来了,便只能让玉姝出了镇国公府。
玉姝又担心明珠,又顺便去了一趟武定侯府,可是,此时的武定侯正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玉姝连门都没有进。
守门的人道:“将军夫人,实在是抱歉,我家侯爷吩咐了,今儿不见客。”
玉姝问:“那你家公子与少夫人去镇南公府中参加宴席,可回来了?”
那人急躁地回答:“小人不知。”随后便关了门。
玉姝便命人快马加鞭朝
镇南公府去里,红玉一面通知元澈,一面派人去通知王府的人,还特意让车夫将马车坏在半路。
可哪里知道因为吴老太太的事儿,元澈赶着去了吴府,派人去的人没有找到他。
而王府这边,王子强、王慕瑾、王子鸣这些主事儿的人全部都扶灵出城了,府中只留下贺和,因为肚子大了,行动不便,没有跟着去,红玉派人来送信,希望她想办法遮掩过去。
大概是孕妇的智商都不在线,贺和一心想着将镇南公府中刚刚办理完丧事的东西藏起来,甚至连王老太太生前住过的院子,都特意让人圈起来,想着到时候就说,老太太在京城住不惯,要回金陵,而王家的男丁们都去相送了。
而王府的仆人们向来知道王老太太膝下一女两子,王老太太最为疼爱的是长女子初,而子初又命薄,王老太太便将对女儿所有的爱与思念,都放在了外孙女玉姝的身上,祖孙两人极其亲密。
他们想着玉姝若是知道王老太太已经故去,一定会受不了,知道玉姝要来镇国公府,管事的人都慌乱了,一时也没了主意,听了贺和的吩咐便赶紧地操办起来。
就这般,府中上上下下百来人,竟然都忘记一件最为重要的东西。
屋顶上一根长竹竿高高立起,上面挂着长长的白幡,上面写着“奠”字,在风的吹拂下,无比的醒目刺眼。
贺和还自认为掩藏得很好,特意换上了一件鲜艳的衣服来迎接玉姝,却见大门口处,玉姝仰头瞧着那在风中飘扬的白幡,整张脸都成了铁青色,顿时,便好似去了半条命般,吓得红玉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贺和也是抱怨自己,费了一圈功夫,结果最为显眼的东西没有摘掉,众人都不敢如何,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却都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王家的老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道:“老太太年岁大了,寿终就寝,乃是迟早的事,小姐可千万不要太过悲伤,让老太太走得也不安宁啊。”
玉姝瞧见那白幡已经猜出是王老太太去,只是,她又不愿意相信,心存侥幸,虽说,王府的其他人往生,她也会很难受,但是,总比老太太故去,要好一些,此时,听见老管家这般说,好似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一时想哭,却又好似哭不出来,想要喊也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喊出了声音,却已经破了音,她又喊不出什么话来,就是这般干嚎着,那悲恸难耐的模样,破嗓的嚎叫,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王府众人勉勉强强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就好似沙子搭成的房子,顿时,土崩瓦解。
众人纷纷落泪,脱下外头的衣裳,里头依旧穿着白色的孝服。
那洁白的颜色一抹连着一抹出现在玉姝的眼前,就好像成千上万根的针射入她的眼睛,痛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人,又想着王老太太身体本是康健的,怎会这般突然的故去了?
便想着十有八九是因为她服毒的事情,老太太心急才会这般的,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愧疚,自责不已。
红玉见事已至此,便别无他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