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明珠问道。
展南盯着稚奴,嘲讽与轻视的口吻十分明显,“你与你家公子,无话不说,他知道的,你自然也知道,为了什么东西,敢不敢说出来?”
稚奴一时有些为难,见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这片竹林后边还不知道有多深,到处都是长得一样的青竹,夜里要走出去怕是难。
“少夫人,展兄弟,你们都受了伤,要赶紧找个的地方治伤才是。”稚奴的口吻里带着请求,朝明珠道,“明珠,只要你相信公子绝对没有害你的,并且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你,那现在先与我走吧,公子已经有万全之策,一定会保你全身而退的。”
稚奴与明珠也相识多年了,虽说身份有别,但是,明珠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尊卑之别,稚奴此时喊她的名字,便是将她视为他的朋友,而并非是苏昱的妻子。
“武定侯已经派人来杀我,全身而退?”展南问,“不知公子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稚奴又回答不上来,展南挑唇一笑,“再没有比我们两个都死了更为万全的方法了吧,可惜,我们两个死不得,不然,你们要找的东西,便再也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明珠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份名单,当年支持誉王的人,签署了一份联名单,武定侯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地派人寻找辅国公的后人,为的就是这份名单。”
“名单?”这对明珠而言,又是一个新信息。
展南瞧着稚奴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傲气,“听闻,当年皇上处置了整个誉王府的人,却偏偏留下了誉王的独生子萧玄宇,为的就是利用他引出誉王旧党,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知道的还挺多。”稚奴问,“那么名单呢?名单在你的手上是不
是?”
“是啊!”展南猜道:“你们家公子,借以养病之名,寄住到了隽州林家,为的是将辅国公的后人找出来,千方百计将明珠捆在身边,便是为了这份名单吧?”
展南说着,不由夸耀起苏昱来,“你们公子的确睿智,只要明珠在,辅国公的人迟早会出现,名单也迟早会浮出水面的,到时候,武定侯再次带人剿灭名单上写着的人,又是大功一件。”
稚奴听展南的口吻里对武定侯府极其看不起,自然不悦,手不知如何动了动,腰间的软剑已经指向了展南,“不准你侮辱侯爷与公子,将名单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稚奴想着展南已经受伤,此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这般不停劝告,先行拿下再说。
哪里知道明珠却挡在了展南的面前,让他无法施展武力。
明珠问:“稚奴,那年他想方设法地带我回京城,甚至不惜为了我,在金陵停留数月,又刻意引导我坐错船,为的真是这份名单吗?”
稚奴急了,“你怎么相信了他?”
明珠与苏昱两人,一直以来都有很大的差距,比如最让人诟病的身份,苏昱是侯门公子,而明珠却只是一个官家小姐的丫鬟,两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明珠心中难免有些自卑,总是会怀疑,苏昱为何这般痴心于自己?
眼下,她的潜意识里,似乎认为有了这一桩子事儿,更能够解释苏昱对她的一片痴心。
“因为这是事实。”展南双手扶住了明珠的肩膀,好似给了她一股力量。
稚奴瞧见明珠脸色落寞,目光滞住,很是担心她相信了展南的话,急切切地道:“明珠,公子对你的心,你该知道的。”
“是吗?”展南问,“那眼下,他如何证明?”
“你在挑拨什么?”稚奴喝
道。
“若是没有问题,你怕我挑拨什么?”展南道,“能挑拨的,说明问题本身就是存在的。”
“明珠,你先与我回去。”
“明珠,你若是跟她回去了,那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你想一想,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稚奴一句,展南一句,明珠便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公子不会伤害任何人。”稚奴保证道。
“是吗?”展南不信,“幽州刺史之子,死在谁的手中?”
“什么?”明珠又是一惊,幽州刺史之子许公子这个人,她自然不会刻意去记得,但是,她也不曾忘记,就是这位许公子险些毁掉了玉姝的清白,并且还让她承受了几天牢狱之灾。
“你怎么知道?”稚奴更是震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武定侯府的小公子,才貌双全,在幽州时,口口声声地说不会放弃幽州任何的一个百姓,可是,等着战事结束了,却派人去暗中截杀一个烈士的后人?也不知所为何事?”
在展南看来,即便幽州刺史与许公子有错,可苏昱表面劝元澈不要追究,暗地里去派人去截杀,这便是说明此人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温和仁善,而是城府深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