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对方得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销毁所有涉案证据,如此有备而去,也难怪那么就都查不出幕后的凶手了。
又或许,那些动手的人中,本来就有一些是属于穆家的……
越想越是觉得心惊,骆青岑并不知道那些死的人里面有没有对穆泽来说很重要的,但有一点,死的人绝对不光只是一些丫鬟仆人而已。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几下,骆青岑几次想要开口,可踌躇之后,却也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她很想要帮忙穆泽,至少也要避开这一次截杀才好,而且前世冷家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跟穆家起什么冲突,如今穆泽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算冷家顾忌着会露出马脚而不马上动手,也随时都可能将行动提前。
敢直接在穆泽面前摆皇上跟前红人的谱,谁又说得准这冷家的二主之心是什么时候升起来的呢?
看出骆青岑的欲言又止,穆泽抬手制止了穆漓和白间的谈话,顿了顿才开口问:“在想什么?”
骆青岑猛然回过神,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一瞬间不由有些慌乱,镇定下来后才摇了摇头,“没……我只是
有些累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说着,她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挡住了三人审视的目光。
穆泽不置可否,又盯着她看了几秒,在骆青岑后背的寒毛都快要炸起来的时候,竟然顺着她的话对穆漓和白间说:“昭月在我这儿休息,你们回去吧。”
看似在跟两人商量,话语间却全是不容置疑。
穆漓和白间都不知道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对方,视线对上后却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赶忙移开,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
临出门前,穆漓回身朝骆青岑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骆青岑神思恍惚似乎是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能作罢,关门离开了。
也不能怪骆青岑,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穆泽口中听到自己的小字,姨娘给她取的,只有最最亲近之人、真心爱护之人才能唤的小字。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两个字从谁嘴里说出来能这么好听过,也从来都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穆泽跟她的关系确实在一点点地变得不一般了。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断定骆青岑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穆泽
十分坚持。
骆青岑很是无奈,她可不是因为信不过穆漓和白间才不说的,如今穆泽只是将那二人赶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了张嘴,骆青岑很想让穆泽不要再问,心里也觉得,只要她这么说了,以穆泽进来对她的宽宠,十有八九不会再逼她。但另一方面,她却很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那件事告诉穆泽知道。
她当然可以找个相对稳妥的借口来解释这件事,可私心里,骆青岑却并不想欺骗穆泽——他们的未来已经很渺茫了,要是再因为不坦诚而多出些不必要的裂痕,她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所以,几经考量之后,骆青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我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世子求证,但一来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我现在还不能直接说出事情的缘由,世子若是肯信我,而且答应不追根究底,我才敢说。”
穆泽抚在箫上的手瞬间收紧,身子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只面上依旧镇定,想也不想便说:“我答应你。”
太过专注于自己将要说的问题,骆青岑并没有意识到穆泽的不对认真思忖后才问:“敢问世子,
福陵山下是归庆王府所有,何人能知?”
“何故如此问?”穆泽挑眉,他还以为骆青岑会在此时提起,并应该是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的。
骆青岑无心解释,急切地追问:“这次还请世子先回答我罢,冷、百里二家主事之人,可也知道此事?”
穆泽点头,那处虽然说是穆家的,但因为在灵山寺下,穆家的人却很少会过去,一般也不会阻止百姓过去游玩,所以穆家虽然未曾宣扬,却也不太放在心上,没有可以隐瞒。
这一点,从骆青岑第一次遇到穆泽就得知了,便可见一斑。
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骆青岑微微前倾,虚倚在桌案上,脸色变了几遍,艰难开口:“那里可是住着什么重要的人,或是冷家他们知道,什么日子会有什么重要的人过去小住?”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穆泽不再打岔,蹙眉道:“每月十四,府中掌事姑姑会带人前去。”
掌事姑姑的身份在庆王府虽然不低,却也谈不上有多重要,重要的是,她带人去别院的原因。
已经猜到骆青岑想要说什么,穆泽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是想说,冷家会对别院出手?”
就算已经看过无数遍,骆青岑还是适应不了穆泽富有攻击性的冷凝,几案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不自觉用着力,指尖都泛白了也没有感觉,勉强定了定神才能再次开口。
“世子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