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也知道,罗姨娘现在一定不会照实回答她的问题,骆青岑仔细权衡之后,便也只是说:“姨娘,如今父亲与夫人已然离了心,我想再往里面添上一把火。”
罗姨娘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有欣慰,也有怅惘。
或许,她的女儿虽然像她,以后却也不至于真的就这么走了她的老路。
是夜,骆青岑用了晚膳,准备再看会儿书便要睡了,骆燕靖却突然兴冲冲地跑进燕怡阁,非要拉着她去给姨娘请安。
母子三人间向来不兴这些礼数,可见他神色郑重,罗姨娘和骆青岑也猜到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而且十有八九还是好事。
果然,等骆燕靖行过礼,便迫不及待地宣告了谜底:“姨娘,今早世子派人去了儿子院中,将儿子带到庆王府的练武场,儿子通过了世子的考校,如今已经成为世子亲卫中的一员了。”
他拿出一枚令牌奉到罗姨娘面前,上面铁画银钩的“泽”字很是引人注目。
罗姨娘颤抖着从骆燕靖手上拿起令牌,翻过一看,令牌背面也刻着两字,一为“卫”,一为“靖”。
经过骆燕靖解释后她们才知道,自世
子理事以来,便开始亲自挑选亲卫,预计三十人之数,如今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穆泽以庆王世子之名,给每人都发有一枚令牌,既是身份的象征,也能作为彼此相认、或者为世子办事的信物,从加入便不得离身。说严重点,除非身死,哪怕是被世子派做他用,他们也必须时时将令牌带在身上。
按照历届庆王口口相传的惯例,世子亲卫永远只得三十之数,每加入一人,便说明有一人永远离开了人世或者被剥夺了亲卫的身份——当然,被剥夺身份便说明此人没有资格再作为亲卫或者已经背叛,下场比死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亲卫不论编制还是人数,都永远是恒定的。
更重要的是,虽然只得亲卫之名,但这些人跟在世子身边,不管是武艺、兵法或者治世之道,所学皆为上佳,若能真的脱颖而出,日后随着世子南征北战,在庆王麾下炎阳军中谋得一席之位便也指日可待。
“据世子所说,从南祁立国,穆家得封庆王开始,每一任庆王从身为世子时便会培养亲卫,而一旦世子承袭爵位,这些亲卫便会被派往定安府各个地
方,或作为军中将领,或作为定安府地方官员,文能辅佐庆王治理封地,武能陪伴庆王征战南北、安邦定国。”
骆燕靖越说越是兴奋,双眸熠熠生辉,就像高高夜空中的皎皎明月:“世子说我很好,再锻炼几年说不定便能与他上战场了。”
西昭亡南祁之心不死,虽然有庆王的威慑在,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做什么的,但日后会怎么样却谁都说不准,所以庆王于练兵一途从未松懈,只等西昭什么时候按捺不住想要送死了,便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骆青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得热血沸腾起来,上前将骆燕靖从地上扶起来,抓着他的手兴奋地问:“所以哥哥今天是去见世子去了?那……那……那哥哥跟我们说这些没有关系吗?这应该算是庆王府的机密的吧,至少我从来都没有听谁说起过,庆王世子还有亲卫的。”
因为太过高兴,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想要说的话明明有那么多,可真的说出来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不过因为这样,她却是难得看到了骆燕靖露出憨厚的一面。
“没事的,我本来也以为是机密,只
想着回来能告诉姨娘一声,我终于可以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骆燕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世子恩典,说做亲卫也不是什么危险都没有的,让家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基本,让我放心地告诉你们,只要不外传,他都是不会追究的。”
“不过,他说只告诉姨娘和妹妹就好了。”说到这里,骆燕靖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些疑惑。
骆青岑所说的“从来都没有听谁说起过”,在罗姨娘耳中或许只是一个小姑娘的快言快语,但骆燕靖却能理解,这里面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但也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能理解穆泽的做法。既然在未来这都算是一个秘密,那穆泽又是因为什么,居然这么轻易便松口让他告诉姨娘和妹妹呢?
他不懂,骆青岑却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穆泽这哪里是什么恩典,分明就是在借骆燕靖的口告诉自己,他做到了他答应的事情,让自己这边也赶快行动。
骆青岑瘪瘪嘴,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却还是没有放开骆燕靖的手:“那哥哥能跟我们说说,世子都考校了你一些什么吗?”
她迫不
及待地想要知道,穆泽将骆燕靖留在身边,到底是因为骆燕靖本身的能力足够得到他的青睐,还是因为她,或者,他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目的。
这一瞬间,骆青岑心里无法抑制地弥漫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慌。
骆燕靖并没有想很多,老老实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