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淋漓血液滴入碗中。
动作利落,毫无犹豫,仿佛疼痛也不能牵动他的情绪。
聂离看在眼里,暗暗惊心,他用纱布缠裹上沈霁临的伤口,不无担忧:“其实,陛下您不用亲自到场,将蛊引准备好,属下代劳就是。”
“炼化死尸多有变数,一盏蛊引若不够用,我就地再取便是。”
沈霁临唇色苍白:“我知道……”
然而说话间,他语调虚浮,气息不稳。
那股头痛感又来了。
眼前恍然一瞬,周遭事物骤然变得开始扭曲,连近在身前的聂离也瞧不真切。
天地倒悬,如梦似幻。
剧烈的头痛,如涨潮的海水般翻涌袭来,连带着五感都被强硬剥夺。
沈霁临依稀能看见聂离满面焦灼,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觉得脑内嗡鸣作响,似万千只蜂蚁振动。
“陛下,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
向来沉稳的聂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因为沈霁临现下的面色实在太难看,两颊苍白,双手冰冷,像是死人。
头痛如绞之下,迫使得沈霁临额上冷汗涔涔,心神激荡不定之际,他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喊他陛下。
费力抬眼望去,张口的却不是聂离。
而是在郑国为质时,被他作了垫脚石的贴身侍女。
女子长发散乱,红衣白鞋,露出一双幽怨如沁水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公子如今已是陛下了,大业既成,为何还不来看望奴家?”
沈霁临猛地一顿。
他向来不信也不惧鬼神,只是已死之人居然再度凭空出现,只觉得恶心。
“滚——”
过度的疼痛,令沈霁临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陛下!”聂离更愣怔。
因为沈霁临刚刚凝视着前方出声了,好像在跟谁对话。
可是那里,分明空无一物。
可是在沈霁临眼中,那侍女步步走近,字字泣血,尖利的哭叫与呼唤几乎要穿破沈霁临的耳膜,更引得痛感如肆意生长的藤蔓一般。
“沈公子,你怎么不来救奴家!”
侍女似乎一剑剖开了他的心。
幻影消失的瞬间,沈霁临也彻底昏迷,像是坠入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