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姑娘强行将那股她并不熟悉的心绪压下,开口便已恢复了冰冷的理智:
“主子他,已经对哝哝死心了。”
“哝哝问的事情,也请贵人给哝哝一个答案。”
鸣金山主峰上的血气浓郁了数日,便是凌照水有心想要忽视,也难免会作呕。这间她如今身处的房间是暗房被烧后重新拾掇出来了,距离密室有些路途,每每凌照水被召唤,都要经过那座已成废墟的暗室。
她偶尔还能在其中幻听到昔日姐妹的笑语欢声,一转头,却恍如隔了一世。
“哝哝,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
男人的忠告响在她的耳畔,她当然知道装聋作哑与充耳不闻是活命的最好选择,却仍然免不了唏嘘:
那是鲜活的人命啊!
正好在此期间,贵人对她有事相求,找上了门:
“我这儿子自小生病,不太懂人情世故。你救了他,他便时时念着你的好,想要给你将来。可你也看见了,我们母子如今的境况,可谓危机四伏,我们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反而会拖累你。”
“他是个傻的,还望你能开口挑明。”
诚然,凌照水未曾看见四伏的危机,只闻见鸣金山主峰上的厚重血气。
眼前人手段高超,若有心给人以安稳,刀山火海都不在话下。
她如今这般自谦,实则是在:逐客。
凌姑娘苦笑一声:
几个月前,她亦不通这些世故。贵人这么说,她没准便信以为真了。
云韶宫的三个月,教会她最多的便是人前人后的真真假假,有时候她甚至会为自己看得明白感到悲伤。
凌照水笑出了声,语气轻快,直奔贵人的心坎:
“贵人在怕什么,怕哝哝会赖上您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