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过来把尿桶倒了,一天到晚就盯着天看,咋啦?这老天上有男人啊!”
李桂花用泛着黑油的梳子,不断梳开已经腻在一起的头发,她动作一大,头上的“雪花”如同下了雪一样,到处落下。
一双三白眼吊梢在淡眉下,毛孔明显的鼻翼也跟着她说话变宽变窄,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浓黄的鼻屎,眼中厌恶之情遮都遮不住。
看着宋知书低头走过来,这天也不冷,她偏还做怪的穿这么多件,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李桂花撇了撇嘴,挪开位置,见宋知书跟白墙似的手拎起那恶臭的尿桶,里面的液体晃荡着,散发的味道令人一阵阵作呕。
宋大虎整个人躺在床上,祼着上半身,掩在被子上,打了个哈欠,看着像个鹌鹑一样进来的侄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哎,婆娘,肯定是被你说中了,一直盯着天看,是想男人了。”
这小丫头从头到脚,就脸长的是好,就是太瘦了,上下身一样粗细,没啥用处。
李桂花脸颊抽动了一下,扭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只是打量,并没有什么想法,神情才软了下去,看样子昨晚的确是喂饱他了,要不然平日里那两颗眼珠子就像黏在这小杂种身上。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宋知书的背影,随口吐了一口痰,落在院子地面上,随她爹一样,贱骨头。
宋知书低着头,右手保持平衡,努力让桶里的液体不晃荡,左手死死按着自己的腹部,平复肚中的饥饿。
乡村的小路向来都是崎岖坎坷的,坑坑洼洼的土坑到处都是,混合着牛、狗的屎,往往踩下去一脚,那鞋底的颜色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泥还是屎。
她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不过脸色越发冷淡,直到一个分叉路口,她忽然站定,似乎察觉到什么,神情变得柔和下来。
她能感觉头上的视线变得些许炙热。
手掌被铁丝缠着桶柄印得发红,颇有些受不住力地放下尿桶。
“知书!”
一年轻男子边叫她,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这时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云雾,散落在男生干净的眉眼,金灿灿的光晕映得男人本平凡的脸庞都变得格外顺眼。
“我来帮你,你休息一下。”
他极为熟练地站在路边,伸脚踹了一下那尿桶,那桶应声而倒了,没一会,整个桶的液体都流干净了。
他也不嫌弃,伸出长腿,跨着路边的田埂,顺手就拿着桶边舀了水渠里的河水,涮了几个来回,就近折了稍长一些的野草,伸进桶里当刷子一样刷干净。
宋知书眼底仍是一片冰冷,但神情却变得羞涩起来,透白的耳尖都变得红润起来。
“谢谢你了,王杰哥。”
她嗓音本就偏柔,又这么轻轻说着,让王杰心里止不住地荡漾,田埂本就比小路低一些,一抬头,便能直接看到心上人的模样。
宋知书长得好,这是村子里从小便知道的,她随她父亲,一身白得发光的皮肤实在不像地里干活的,别人顶着烈日晒了一天,早就黑成碳了,而她偏偏是皮肤发红、严重还会褪皮,等躲点太阳时,又开始白起来。
乌黑长翘的睫毛配着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那微红的眼角带着欲说未休的风情,翘挺的鼻梁附近似乎有些小雀斑,带着些许活泼可爱的气息。
那丰润的嘴唇微微抿平,露出嘴角下那一对梨窝,让人忍不住醉到在这雾化的娇美。
王杰眼神一直,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真想不通为什么村里人都说宋知书像极了她早死的爹,看起来就不机灵,小家子气的很,走路像个老奶奶,背驼的厉害,也不爱说话,闷葫芦一个,走过她身边有时还会闻到一股臭味,那黑白相间的眼眸大的吓人,直勾勾盯着人看,晚上百分百做噩梦。
他觉得这样的宋知书比城里那些大学生更加让他心里痒痒了。
“儿啊,听妈的,女的实在有些不详。”
想到爸妈说的话,王杰终于回过神来,心里装着事,手上的动作就加快了许多,将桶洗干净,递给她,低声问着:“那票你收好没?”
提到这事,宋知书也忍不住直了直背,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扫了周围一圈,才缓缓答道:“我收好了,是后天对吗?”
王杰快速皱了皱眉,那眉头又迅速平缓起来,他颇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额,对,就是后天,明天晚上,你记得收到东西出来,我带你去远离这个地方。”
再次得到承诺的宋知书,用力点点头。
被如此信任的眼睛一眼,王杰都有些意动起来,忍不住想要捉宋知书那滑嫩的小手来捏一捏。
宋知书自然明白眼前的大男孩想要做些什么。
她眼睛眨了眨,柔声说:“等晚一些,再让你亲我的手好吗,今天……可能有些不干净。”她意有所指地将目光落在尿桶上。
王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