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根本不理会使团护卫的反击,翻转手中机关,无数箭羽便从四面八方径直射向正中那座车架。
不过几息的时间,厌翟车几乎每一处都布满了箭矢,保证车内之人无一寸生机。
这个时候,两边刺客扣动机关拉动绳索,摇摇欲坠的厌翟车瞬间便从中部破开,足以让人看清内里情形。
奢华的厌翟车倒塌在地,垣板破裂,残破不堪,可内里,竟是一人也无。
刺客头子大惊失色,大喊撤退,可四面八方突然涌入无数护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王束从前头车架中现身,冷面抬手,“格杀勿论。”
半刻钟后,看着尽数倒下的刺客,王束脸色沉凝无比。
方泽收刀入鞘,“世子,这已经是遇到的第四次刺客了。这一波最狠辣,也不知是哪国之人。”
王束目光冷冽,“不是别国。”
是大邕人。
方泽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不会是宫里那一位吧……我们这边没得手,昭华殿下那边会不会暴露。”
王束并未回答,但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峻了下来。
“迅速把人清理了,加快脚程。”
“世子,这里还发现一个刺客!”
那人本是使团护卫里的一员,趁乱准备去刺杀王束的,钻进车内没发现人出来时就被逮个正着。
王束正赶到,那刺客便口吐黑血倒了下去。
方泽探其鼻息,“世子,人死了。”
“清理掉。”
半个时辰后,使团再次启程。
王束坐回车架之中,念及昭华时心绪担忧难定。
他随手抽了一本书出来,打算静心保持清醒理智。
余光却瞥到一张纸从书中滑落。
他捡起来,看到上面内容时,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关雎宫。
“你说什么?昭华没死?”皇贵妃怒不可遏,“一群饭桶!”
“娘娘息怒,据隐藏的探子回报,昭华长公主根本不在使团当中。”
“不在使团里?”景鸢目光嗜血,“那她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
“废物!”
一白玉瓷盏应声而碎。
景鸢努力将自己心绪平复下来,“王束那呢?探子有没有动手。”
“回娘娘,探子已死,但消息递了进去。王束必定能看到。”
她这才稍有些许的满意。
“自己的女人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本宫不信他王束能毫无芥蒂!”
“只是奴婢听说王束十分爱慕长公主,他会不会……”
“呵,只要是男人就忍受不了。哪怕他现在隐忍不发,以后呢?总有一日,这事会成为横在他们两口子之间的坎,只要稍微有人挑拨一两句,这对鸳鸯就得给本宫散了!”
景鸢满腔杀意难忍,直到她将手搭在身前的琴上,心中那股子哀怨才能有些许的缓解。
与她脸上透露出来的杀戮截然不同,她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琴弦,如爱抚一件无价珍宝。
“宝仪,持儿,娘不会让太子和昭华好过的。娘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南楚皇宫。
虞皇后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甚是错愕。
“大邕长公主,久仰。”
天知道她看到身边的贴身侍女无端变成一个生面孔时,她有多惊讶。
可略一思索,再结合此人身上不凡气质,她便大抵猜出了她的身份。
“三国屡屡派出刺客追杀大邕使团,却没想到你人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南楚皇宫。好一招金蝉脱壳。”
昭华莞尔,“皇后娘娘,原谅我初次见面就如此冒昧。所以为了补偿皇后娘娘,不如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虞皇后不愿惹祸上身,“长公主不必劝本宫,你们四国之间的事,南楚不参与。本宫也不瞒你,早在三国联盟之初,西戎就有人来找过本宫。本宫已经拒绝了。”
昭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南楚时值内政之争,皇后娘娘自然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令他人有机可乘,相信南楚摄政王也是此意。所以南楚内部很是令人意外地团结了一回。可是皇后娘娘,天下就这么大,若四国战乱,皇后娘娘真的觉得南楚可以独善其身吗?”
虞皇后迟疑了。
她不想兴战,却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其他人就和她一样爱好和平了。
好斗,是人的天性。
争夺,则是上位者获取利益的手段。
“南楚一向不愿与大邕为敌,也不愿和其他诸国结怨。尽管真有一天南楚无法避免战祸,但至少这一次,南楚不能参与。”
南楚本就处于内斗之中,她与摄政王伊玖相互制衡,至少境内还算平和。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