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早就备好了，李承泽也懒得问范闲要带他去哪。
下车却发现是鉴查院地牢。
一路往深处走，哀嚎声凄惨至极，皮开肉绽的声音令人惶恐心悸。
李承泽想不通是哪里惹到范闲，以至于来这地牢。
拐弯进了一间刑室，十字架上绑着个人，白色的囚衣已经脏的不得了，干涸的血混着灰土，还有股骚味。
衣袖下很空，手没了，但是用药止住了血，毕竟折磨人肯定不能让人淌血淌死。
只是这味太冲了，李承泽捂着鼻子，不过他倒是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南风馆里意图不轨的那个胖子。
范闲这是要给自己出气？
真是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这人的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已经砍了，剩下的单凭承泽开心就好。”
东西……真是不中听的话。
“好啊。”
李承泽挑挑拣拣的拿了把最不起眼的小刀，他不太会给人上刑，这种粗活他从来不亲自动手，太不雅观了。
范闲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泰然自若的抿了口茶，真是法医看着尸体下饭。
少年被一桶水浇醒，声音痛苦不堪：“小人知错，求…大人看在，家父的脸面上，放…过小人……”
李承泽回头，问道：“他爹谁啊？”
“陛下还是三皇子时的门生，不重要。”
“哦哦。”
李承泽只觉得无从下手，想了想，小刀划破肚皮上的囚衣，然后对着肚皮横三刀竖三刀，然后在画个圈。
“啊啊啊啊啊——唔唔唔唔——”
他太吵了，李承泽找了个抹布把人嘴堵上了，然后继续刻刻画画。
可算成型了，是一只歪七扭八的王八。
范闲好笑的看着李承泽给人肚皮豁开画王八，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高程度的刑罚，但着实有趣。
王八尾巴画完了，小刀顺着肚皮向下，手起刀落，完成了物理阉割，少年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李承泽皱皱眉，血都溅他身上了，“衣服穿不了了。”
范闲拉过李承泽的手，拿着手帕，认认真真的擦拭干净，莫要脏了这双好看的手。
“带你买新的。”
两人走后，王启年打了个喷嚏吩咐道：“给找个地方扔出去。”
“是。”
转念一想，“给扔他家门口。”
……
京都的街市繁华，此刻却空无一人，居然清街了。
二皇子体恤民生，不喜欢热闹，逛街时会清街，却会给三倍误工费。
两人从一家成衣铺出来，李承泽换了身墨绿色的衣服。
“先穿着，回头让人给你定制。”范闲只觉得这人就应该穿的华丽，摇曳生姿，像只羽翼艳丽的蝴蝶一样，引人注目。
李承泽笑笑不想搭理他，就像当年范闲不想跟他同流合污一样。
一手拿个糖人，一手拿个编织是小蜻蜓，路过张记吃几块桃花酥，遇到新物品，就把手上东西一丢。
反正是范闲掏钱。
“吃吗？”李承泽笑的不怀好意，将自己咬过的绿豆糕送到范闲嘴边。
范闲吃了。
“挺好吃的，要不给你把厨子请回去？”范闲脸上挂着微笑，吃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倒不用。”
就这么逛着，马车护卫都跟在后面数米外，逛累了就回家。
……
回到四时别院已经挺晚的了。
李承泽一路吃的不饿了，但是也只是些小吃，不顶饱，范闲还是吩咐人准备晚饭，让丫鬟看着李承泽多少吃点。
偏偏他自己不吃。
书房里。
王启年带人送过来了今天的奏折，满满当当，看着就烦。
王启年说着今年灾情，大概也就是今年雨水比往年多了很多，南方的那条大江多处决堤，洪涝频繁，已经有大批灾民流入京都。
这种事常有，安置灾民，送到工地修建堤坝，解决人力成本，又能救助无粮可吃的灾民。“把京都门关了，只出不进，各州省逐步安排，严查各地官员。”
“吱呀”一声。
门开了一条缝，刚够一个人钻进来。
“闲着无聊，转转消食。”李承泽旁若无人的揉着吃多了的肚子，走在书案旁，把奏折扒拉的乱七八糟，“看奏折呐，我也想看。”
“戴罪之人，不可干政。”王启年出声制止。
范闲倒是宠，连带着手上那本也放下了，“无妨。”
书案前只一张椅子，范闲在坐着，李承泽干脆的坐在了范闲腿上，笑眯眯的说，“大人，我可以干政吗？”
“承泽开心就好。”范闲只觉得怀中人天生媚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