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次可算是没有人叫醒他了。
眼睛还有些微的不适感,浑身神清气爽,周遭也是干干净净的,只不过身侧的床位依然是早已凉了很久。
在外候着的丫鬟听到屋内人起床的动静,轻轻推开门,洗漱的用具时刻备着,水温稍凉便会更换。
李承泽漱洗干净便蹲在软椅上,拎着串青葡萄,指着这些天打扰他睡觉的丫鬟,头也不抬道:“你,叫什么?”
“奴婢拿铁。”丫鬟低头微微屈膝行礼。
拿…铁?
“这名字怎么这么奇特?”李承泽抬眸,这丫鬟相貌并不出众,却也耐看,这怎么还起个让人拿着铁的名字。
“回公子的话,奴婢是大人赐名。”
“狗都能猜到是他。”李承泽嚼着葡萄,吐了几颗葡萄籽,一脸不开心,他不喜欢有籽的葡萄,“我能去哪?”
“大人说,公子可在院内随意走动。”拿铁如实回答。
李承泽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起身拍了拍手,光脚踩着鞋就出去了。
二皇子喜欢吃葡萄,喜欢牡丹花,几乎是全朝堂皆知的事情。
看着满园牡丹,李承泽心想,居然比他二皇子府上的还多,可惜花期将至。
转了几圈,李承泽自嘲的觉得自己像只笼子里的鸟,主人心情好就逗一逗,大多时候是忘在一旁。
瞅着屋顶,再瞅瞅旁边枝繁叶茂的梅花树,枝头长过了屋顶。
李承泽找了根布条把衣袖绑了绑,然后开始徒手……爬树。
从小娇养的二皇子一摔一个不吱声,这次倒是不怕痛了,死倔的就是要上屋顶。
下朝回来小范大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承泽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不出意外的摔了下来!
范闲简直两眼一黑,飞过去接住李承泽,稳稳落地,“摔不死你。”
李承泽简直都要摔懵了,鬼知道他摔了几次,傲娇的人总是容易委屈的,思绪也飘到了曾经,“从前必安会给我搭梯子的。”
谢必安再也不会给他搭梯子了,他将这一切怪在范闲身上,当然这是应该的。
而范闲听到谢必安的名字却冷了脸,声音不自觉的变了味:“看来承泽很是想念他啊。”
李承泽咬牙,生生扯了个微笑出来,“是啊,怎么?小范大人吃一个死人的醋吗?”
“那倒不会,尸首分离了,没必要。”范闲真的很恶劣,就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我一定要杀了你!”李承泽转身欲走,眼不见心也烦,见着更烦。
范闲可没打算放人,单手擒住李承泽双手,将人按在树干上,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游走在那支细腰上,嘴里满是戏谑:“嗯好,杀我。”
衣衫件件滑落,这次范闲很有风度的没有撕开。
“青天白日的,大人好兴致。”树皮粗糙,李承泽只感觉隔得慌。
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早已退下。
……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泽衣衫不整的摊在牡丹丛里,一言一语都像是被搅碎了似的,气若游丝,幸好花枝没有刺,不然会很遭罪的。
范闲却穿的得体,只有稍稍凌乱,一脸雁足。
把人抱回屋内,洗浴,清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深红色衣襟拂地,花纹繁复。
这身红色真的好看,显的他皮肤更白,一颦一笑都迷人、诱人。
李承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冷笑,二皇子也喜欢穿红,红的招摇,不像太子,得日日穿的低调稳重。
可惜二皇子死了,至于他李承泽现在的这身红,也只是因为那人喜欢看。
活着对他来说,以前就是个奢侈词,他努力活着,只想安乐余生,偏偏所有人都要把他往死胡同里推。
至于现在,服毒死不了,撞墙上吊咬舌,没一个舒坦点的死法,说到底他还是想活着,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苟且偷生的理由,那就是杀了范闲。
“承泽真好看。”
范闲还挺喜欢打扮李承泽的,会显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当年第一次见这人,范闲就一个想法,假如阎王要他三更死,他会气不过,然后二更半就找根绳子吊死。
但尽管衣柜里放满了华贵的衣服,李承泽却不爱穿,净挑容易穿的来穿,漂亮的衣服总是少不了繁琐,他懒。
“你真闲。”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