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的话让季衍心底“咯噔”一沉。
隐隐感到了什么……
尽管她没说什么，但眼神的动摇，一刹那变化的脸色，都没能逃过厉老爷子的眼睛。
他垂落视线，盯着眼前的药碗，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厉老爷子很清楚，自从季衍来了后，自己身体确实好了很多。
不仅淤血散了，自己能在不用别人帮衬的情况下坐起来，甚至自己下床。
就连头疼，腿酸的小毛病也没了。
病好的非常快。
也可以从侧面证明她非常尽心。
期间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
自己说药苦了，她就加甘草。
再不行，就准备甜点。
自己说热了，她就帮自己放凉。
自己说吃药麻烦，她就制作小剂量的药剂。
就连饮食上，哪些膳食会影响药物，哪些会帮助改善身体，她都仔仔细细的吩咐给了厨房。
听说自己喜欢吃什么，而那东西和药性相冲，她就改了方子，换温和的药物。
尽可能多的让自己吃些东西……
她对自己百般关照尽心，如此尽心，做得简直比自己的亲孙子都要细致。
固然，她是孙子花钱请来的医者，他们砸了大价钱下去，她帮自己调理，照顾好自己，都是她的本份。
可……有必要这么细心吗？
仔细到了……简直像是在讨好的地步！
他们这种家族的人，身居高位，怎么人情世故没见过？
季衍做这一切都过于不自然，到底是什么盘算，厉老爷子想要搞清楚……
他不想把人往坏了想。
只是有时候……不得不防！
季衍怎么会察觉不到厉老爷子的弦外之音？
仅一瞬的动摇后，她便含笑道。
“治好患者本来就是医者的职责。再说我不过是照着师父的药方熬制汤药，加上厉老爷子您身体好，这才显得恢复快了。我就是起到一个中间人的作用，算不上尽心。”
可厉老爷子却开口。
“我是老了，可我不瞎，心也不盲。”
一个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子，对自己这个老头如此尽心。
不是冲着自己，就是冲着这个家。
甚至……
是冲着自己那个孙子来的。
但自己那孙子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
要不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不争气，他们早就完婚了！
根本不会留什么念想给外人！
而且对方不论家室容貌，财富地位，都不输给他们厉家。
是他们厉家无可挑剔，备受认可的媳妇。
季衍再怎么尽心，厉老爷子也决不会允许旁人随意介入的！
所以他必须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厉老爷子如此严肃，季衍不由苦笑了一下。
看来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了，她就别想再踏入厉家的大门！
甚至……
会被他们除掉。
想来，季衍轻叹一声。
“果然是瞒不住吗？”
厉老爷子没说话，只是等犯人招供似得等季衍自己开口。
就见季衍苦笑着将头发缕到脑后，继而落寞的开口。
“其实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么尽心，其实都是因为我的爷爷……而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