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了三五日的船,本就没休息好。昨日搬家劳累,今日又奔波半晌,檀月表示:只想好好睡一觉。
于是接下来两天除了请安用膳,檀月半步也没有离开过霁云斋……的床。
窈月来给她看自己在东市上新买的小乌龟,云栀堵在门口,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屋,气得窈月大叫“山杏姐姐”,真把山杏喊来了,结果山杏也一口回绝了她。
檀月醒来听到丫鬟们对此事的描述,笑得停不下来。
过了寒露,天气越发凉爽,又逢连日天晴,秋高气爽,好不畅快。
檀月数着日子,江屿已在国子监读了半月书,今日正逢初一,该例行放假。于是她早起便在院子里等着,等到午后,终于有丫鬟来报“小家主回来了”。
江屿回到家,先去给父母请安,一家人又团坐着说了会子话,聊起在国子监的见闻、同窗的子弟们云云,檀月窈月也在一旁听着,俱是向往。
等用过晚膳,因为明早有晨课,江屿只坐了一会儿便又得离家了。
趁着父母与众丫鬟仆妇收拾行囊的空当,江屿把檀月拉到一旁,低声道:“有个消息告诉你。”
檀月脑袋转了一转,喜道:“堂兄的事有着落了?”
江屿道:“那倒不是。是另一回事,陛下前几日召信国公进京了。”
檀月皱眉道:“信国公……是谁?关咱们什么事?”
江屿道:“来头可大了!这位信国公跟陛下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年又随陛下四处征伐,战功赫赫,从龙之功可论一二,陛下还亲授他正一品特进光禄大夫!岑党伏诛后他告老还乡,回了老家庐阳,只每年正月来给陛下请安拜年。”
檀月点点头:“噢,这么显赫的人物……到底关咱们什么事?”
江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解释道:“自打岑党被清算,陛下身边的旧人越来越少,除太子以外,一起吃过苦的便只剩信国公、宁国公两人而已。照我看,陛下年迈,此番召他进宫必定是因为那封为徐司业喊冤的奏章。你想想,陛下久居深宫内,忆起往昔峥嵘岁月,说与新人听,心里却更加荒凉寂寞,故而找个老兄弟来叙叙旧。”
说完又道:“说不准陛下见了信国公垂垂老矣的模样,心一软,就给徐司业平反了!”
檀月觉得江屿的逻辑并没有十分合理的地方,因而摆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但她又希望江屿是对的,这样,堂兄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