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栀拎着钱囊在门口踱步,冰凉的寒意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蹙眉,怎么也想不明白该如何向顾危阐述虎符的事情。
督主这人心思深沉,阴险狡诈,调查事情向来喜欢刨根问底。
她如何解释自己知道谢淮仿了个假虎符,总不能真说她上辈子临死前瞧见的吧?
距离门槛仅一步之遥,小女娘犹豫不决,或徘徊,或原地踏步。
顾危靠在椅上好整以暇地觑视:“怎么,脚长毛了?”
谢南栀登时止步,双脚并拢,颇显局促。
待徐徐回眸时,男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贴在她身后。
吓出一声惊呼,顾危掐着小娇娘无骨似水的腰线将人打了个旋,抵在紧闭的门框上。
屋内烛光岿然不动,将两人暧昧的姿势悉数勾勒在门上的丝棉纸。
且不说屋内的谢南栀如何羞赧,就说屋外刚领完罚,一瘸一拐回到秋园的雁回,见到此情此景,立时大步流星拉开听闻动静作势就要回头的小满。
他挡在她的身后,捂住她的耳朵喃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又说屋内,两人距离过近,谢南栀看着眼前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呼吸短暂且急促,任雪松旖旎缠上她的鼻尖。
“铺好床半天不走,怎么,又想睡在本督这?”
男人语气无赖,尾音上扬。
加重的“又”字窝在小女娘耳廓久挥不散。
“不不是。”
急于解释,谢南栀匆匆抬头,适逢顾危俯身,两人嘴角擦拭而过。
烟花在脑中绚烂,她已然呆住。
糟糕!
督主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可她真没想使美人计啊!!
“你你你听我解释!”小娇娘胡乱抓上男人腰带,纵腼腆绯红了耳垂,渲染满室缱绻。
然,下一刻腰带尽散。
她彻底崩溃:“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顾危退后一步,低头看向自己衣袍。
腰带被小娇娘攥在手里,外袍松垮,乍泄满目干净的里衣。
他拇指抵住温热的唇角,仿佛残有栀子余香,舔舐一圈槽牙,淡定启唇:“没有根的男人你也惦记?”
“本督竟不知你好这口。”
差点一口老血吐出,谢南栀本想举手发誓,奈何腰带还攥在手中,这么一拽,男人欺身而上,撞在门框发出一声闷响。
屋外的雁回听得心尖发颤,捂在小满耳朵上的手不自觉收缩了些许。
半月不见,谢女娘和他家主玩得真花啊。
若能听见雁回的心声,谢南栀此刻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温热的气息包裹全身,她垂手压膀,放弃挣扎。
顾危从一片似云般的柔软中起身:“你是真饿了,连本督这样的阉人都能吃得下——”
“嘘!你先听我说。”谢南栀忍无可忍,她受不了这天杀的巧合,一骨碌把谢淮和虎符有关的事情全盘托出。
当然,除了上一世临死前的片段。
男人脸色阴沉:“脱了本督衣服,你就跟本督说这个?”
屋外星辰朗月不及黑絮惹眼,灰黯的碧霄述不清缘由。
一句“滚”响彻天际,轰得树下鸟飞人散。
隔日一早,顾危顶着俩乌青的眼圈进宫面圣。
甫一进养心殿,就见谢淮抬着下巴,全然不将别人放入眼中。
仿佛在说,不能上朝又如何?陛下还不是私下召他入宫听他诉苦。
顾危也不拿正眼看他,朝临帝行了个礼后站在一旁。
御史大夫祁章夹在中间直面龙颜。
“人都到了,众位爱卿请坐吧。”临帝倚靠在榻上,端着龙纹茶盏,随手招呼三人坐下。
祁章、顾危二人坐得自在,只有谢淮在原地卑躬屈膝。
“陛下得为臣做主啊!”他嗓音极大,似乎笼盖了数不清的冤屈,“微臣一生兢兢业业,老实本分,就在教养小女一事上出了差错,微臣愧对陛下。”
“谢卿这说的什么话,别曲着了,快坐吧。”临帝一个眼神扫射,候在一旁的曹公公人精似的立即上前扶谢淮坐下,嘴里尖声劝解。
“有陛下在,大人有何冤屈不得释怀,快放宽心歇坐片刻。”
谢淮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曹公公挡在自己面前,只好作罢。
“谢卿说的事情可和那位谢女娘有关?”临帝抛出鱼饵。
“正是,还请陛下明鉴!虽说臣娇养小女,可京中做父母的谁又不是这样?她呀,原先在府内甚是乖巧听话,可自从被顾督主带走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叛逆桀骜,也不知是否有人在其中挑唆。”
谢淮果断将矛头对准顾危。
“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