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自然是要坐主位的,林月瑶这个主家也只能坐到她的身侧。她扫视了一眼,“怎么不见阎知州的夫人,难不成你没给她下帖?”
林月瑶答道:“知州夫人身体抱恙,不方便赴宴。”
“哼,娼妓的出身,想必是没脸来吧。”胜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席间的众人听见。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在座的大多出自名门望族,再不济也是个书香门第,从前听说过官员纳青楼之女为妾的,也有听说过养青楼之女为外室的,可朝中大臣迎娶青楼之女为正妻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官眷甲捂嘴笑道:“如此说来,知州夫人倒是个有本事的,纵使那样的出身,也能爬上阎知州的床。”
官眷乙打趣道:“听妹妹的意思,竟是有些敬佩那知州夫人的手段了?难不成妹妹还想学了去?”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呸呸呸!”官眷甲气得直拍桌子,“谁稀罕她的腌臜手段?我用不着也看不上!”
胜玉不知这消息是林月瑶有意透露给她的,还当着众官眷的面托大拿乔。
说到底这是林月瑶设的开府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低声道:“公主,阎大人还在偏院呢,这事若传到他耳朵里,怕是不好。”
胜玉听闻意中人就在此处,也收敛了一些,“好了!别吵了,吵得本宫脑仁儿疼!”
胜玉公主的跋扈可是名声在外,众官眷见她语气不善,便都收敛了一些。
林月瑶出来打圆场道:“就要开席了,要不咱们去前院儿听听南曲戏文?或者去那边投壶也可。”
众人不想留在此处看胜玉公主的脸色,当即做鸟兽散。
见胜玉坐在位置上不肯挪动,蔫蔫儿的样子,林月瑶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胜玉闻言,投以轻蔑之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林月瑶道:“公主可是为金国使臣求娶一事烦心?”
胜玉翻了一记白眼,“知道你还问!”
林月瑶:“此事并无破解之法,公主大可不必为此忧心。”
胜玉冷笑一声,“朝中大臣不计其数,无一人能想出万全之策,难不成你区区商贾之女能强过他们?”
林月瑶笑道:“臣女自然是强不过他们的,不过眼下倒是有一拙见,能解公主之困。”
侍立在胜玉公主身侧的婢女道:“既然是拙见,那不说也罢!”
“你多什么嘴!”胜玉看向林月瑶,“你接着说。”
林月瑶:“金国使臣只说求娶大梁公主,又没说要哪位公主。”
胜玉面露愠色,“大梁只有本宫一位公主,既然如此,求娶的不是本宫,还能是谁?”
林月瑶只是看着胜玉笑而不语,胜玉好一通发火之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
林月瑶笑道:“公主蕙质兰心,臣女正是此意。”
“林月瑶,若此事能成,算本宫欠你个人情。”胜玉说着,起身欲走。
“公主且慢。”林月瑶从染冬手中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料,“这是臣女请了江南上等的绣娘特意为公主所制,预祝公主早日寻得良人。”
胜玉瞥了眼布匹上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那便借将军夫人吉言。”
染冬望着胜玉离去的背影,“夫人并未明说,胜玉公主真的明白了?”
林月瑶端起面前的茶盏,用碗盖拂去面上的泡沫,浅浅抿了一口,这才道:“你以为胜玉公主是如何从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独得圣宠的?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跋扈?她若是没点算计,早就落得个和亲的下场了。”
染冬:“既然如此,夫人为何不告知姑爷,让他去禀明圣上?”
林月瑶吹了吹茶汤上漂浮的茶叶,“出这个风头做什么?哄得圣上一人高兴,却得罪了朝中众臣,得不偿失。”
染冬依旧不解,“那夫人怎么能料定胜玉公主一定会对柳依依下手呢?”
“一箭双雕的事,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林月瑶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走,去前院儿听曲儿去。”
李若佛带着张姨娘不请自来,刚踏进将军府大门便与着急回宫的胜玉公主撞了个满怀,吓得一身冷汗,屈膝行礼,再抬头时,胜玉却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张姨娘道:“胜玉公主怎么看上去急匆匆的,莫不是林月瑶那丫头得罪她了?”
李若佛听闻,心里暗自高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行至院内,见林月瑶与众官眷有说有笑一片祥和,便叹道:“唉……到底是我老了,儿媳开府设宴,竟不曾下邀帖给我这个婆母。”
林月瑶不急不躁,“婆母说什么?既是自家人,那想来便来,又何须下邀帖,一家人自然是不说两家话的,婆母快请进。”
张姨娘在一旁补刀,“到底是商贾之女,歪理是一道儿一道儿的,年前还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