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开始东伯便要来教我们耍刀,看他以后能拿我如何。”方水生得意洋洋,幻想着自己以后也是个大侠了。
方晚玉提醒他,“你这个性子,玩不过小人的。”
“那我也不怕。”方水生板直身体,“秋华婶今晚多做点饭,我要变得更加强壮一些!”
“行,我看你能吃多少。”李秋华挤了个笑,她艾艾地叹气,“真没想到方土根如此混账,连阳哥儿的口粮都不放过。”
方晚玉静静走到一旁坐下,按理说阳哥儿是男娃,即使再不喜,但也是自家的孙儿。
都说隔代亲,可二毛像是更在意方土根,他看方阳阳的眼神像看虫子一般,更别说什么爷孙之情了。
白三娘低着头,许久不说话,在一片沉静中哑着嗓子道:“其实”
大伙耐心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但只见她大腿上的布料被眼泪打湿,下雨似的一滴接着一滴,土黄色的裤子渐渐变成了暗泥色。
她吸着鼻子无声地哭泣,李秋华搂她入怀,善于安慰人的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娘”方阳阳的声音也变了调子,涕泣涟涟地钻入了白三娘的怀里。
白三娘抱着他放声恸哭,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
“方二毛一直对村里的人说,我的聘礼他花了足足二两银子,这哪里是什么聘礼,我是被他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当时我已经许配了人家,他们便一直怀疑阳哥儿不是他儿子!”
众人皆是一愣。
李秋华拍着她肩膀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气得牙痒痒,“这个方二毛,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
方文海管理村子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清楚,但对这件事,他竟完全不知情,可见方二毛此事做得有多隐蔽。
白三娘双手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将我关在屋子里,终日不让我出门,我稍稍做出反抗,便要被他们打一顿,我逃过了,但实在是逃不出去,姐姐你救救我吧。”
“姐在呢!”李秋华喉咙苦涩酸痛,直喘大气,“以后他要是再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我饶不了他!”
方水生大声嚷嚷,“我一看方二毛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候欺男霸女,老了便教唆儿子走歪门邪道,一个大老爷们整日在娘们堆里混,与她们说三道四,我见着就来气。三娘婶你也别哭了,以后他再敢做出今日这般混账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李秋华摸着他脑袋,“好孩子,不枉你文海叔从小疼你,你照你的话做,出什么事了我担责。”
“行!”
白三娘心里涌出一股暖意,绝望的神情一扫而空,从李秋华怀里抽离身子,擦干了眼泪。
方水生说到做到,翌日早早地去了东伯家,将他拖了过来。
除了方文海,所有的男人都跟着他扎马步,挥空拳,方晚玉和方小溪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发笑。
方水生见不得她们俩优哉游哉,生拖硬拽将她们也给拉到了队伍中,“你们也得练,万一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水生说的对。”李秋华远远地回应他,“玉儿你总是跳来跳去的,倒不如跟着你东伯练一练。”
方晚玉正是因为刚刚跳高跳累了,才不想加入,但话说回来,方水生说得不无道理。
她忍着疲惫,跟着东伯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一顿功夫练下来,几人都累得不行,方水生直接瘫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怎么比下地还累啊?”
东伯擦了擦身上的汗,“练功就是这样,要吃得苦,以后还有得你累的,慢慢熬吧。”
方水生奄奄地说了声好。
日头穿过远处的叠嶂,迎来清早第一束柔光,厨房里清粥淡淡的香气随着晨风飘散在空中,引得一众人肚子咕咕叫。
方水生有气无力喊道:“好饿啊。”
李秋华背对着他们呼唤:“都来吃早饭吧,待会还得去下种,不然午间日头可毒辣了。”
东伯起身要走,方晚玉叫住他,“东伯,一起啊。”
东伯怔忡地看着院子里的这一伙人,问道:“你们、都一起吃饭的啊。”
他往李秋华那边看去,一大锅的野菜粥,不清汤不寡水,糙米厚实得都堆成了尖尖儿,一旁还有面饼,垒着高高一叠。
纵使方晚玉给了他点银子,但他也不敢如此过活,生怕哪天就没得吃了。
可他们几家人,不仅吃得好,还习以为常,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顿早饭罢了。
方晚玉解释道:“也不是经常在一起吃,就是一起下地干活的时候,便会一起。”
这几乎成了几户人约定俗成的事情,头天知道明儿要一起下地,李秋华就会早起做好大家伙的早饭。
至于粮食问题,一开始是李秋华自家的米,但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