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大好儿郎痴心错付的戏码!
姜永宁冷笑了一声。
这些在深宫后宅里待久了的妇人就是这样,总是以为几句说辞,拿捏她几样似是而非的错处就能叫她妥协,以为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住她,实在是好笑。
她们从来也不知道,这世间的道理从来都只站在权力这边。
权力在手,你就是指鹿为马也不会有人反驳,权力若不在手,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也能转黑为白。
反正今天左右也无事,就让她来教教这些所谓的长辈一些道理。
姜永宁气定神闲地坐着,淡淡道:“一路行来倒是有些口渴了……”冷而尖锐的眸子扫过殿中几个垂首的侍婢:“皇祖母身边的人就是这么侍奉的么?本公主坐在这儿有些时候了,为何还不奉茶来?”
太皇太后眉心一跳:“永宁,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你必须……”
不等太皇太后说完,姜永宁倏地站起来,冷声道:“好贱婢,好大的胆子,如今本公主身负监国重任,尔等都怠慢至此,还不知皇祖母在后宫要受到多少磋磨!”
“来人,将皇祖母身边这些个贱婢即刻逐出宫门!”
殿外呼啦啦涌进七八个太监,不由分说地将殿中的宫女拖了出去,其中甚至还有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几十年的掌事姑姑,一时间,大殿内乱作一团,其中有几个闹得凶的还挨了打,捂着嘴拖了出去。
太皇太后哪里料到姜永宁敢如此行事?早气的脸色铁青,颤颤巍巍地指着姜永宁,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申国公夫人更是吓得呆了,一声不敢言语。
“你……”太皇太后喝道:“都给我住手!姜永宁,你还要翻天不成?你何不将哀家也一道撵出宫去!”
姜永宁故作惊讶地看着太皇太后:“皇祖母何出此言?您身边的人办事不利,孙女发落了她们也是为您好啊,正巧内廷六局里选了不少良家子进来,秋怜,你做事最妥帖,就按照历来太皇太后身边服侍的人数再添上一倍,千万勿要委屈了皇祖母。”
站在身边的秋怜微笑着道:“是。”
姜永宁又叫人奉上热茶和点心来,指明要先俸给太皇太后,而后才是自己、申国公夫人,连赵定章也有份。
太皇太后的茶点还是秋怜亲自捧到跟前的,这个自幼跟着姜永宁的丫头一派乖巧,款款笑道:
“太皇太后,这是今年新供的珠茗香片,最能安神养气,这茶叶珍贵无比,今年拢共就得了这么两斤,长公主殿下都孝敬给您了,可见殿下孝顺,您也千万不要为了几个奴婢动气,要保重凤体才是啊。”
这话无疑是把太皇太后给架在火上烤了,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个宫里,乃至这个国家,都是长公主说了算,长公主非但能肆无忌惮的发落您身边的亲信,还得占着孝顺的名头。
不服气?那就多喝点茶顺顺嘛。
太皇太后毕竟也是三朝元老了,哪里还看不明白这些,气的脸色阵青阵白,只觉得眼前金星乱滚,几乎要昏死过去。
姜永宁好似一点也没瞧见,慢慢品了一口茶,才像是恍然一般想起:“哦对了,皇祖母方才似乎是说,让我给谁一个说法?
她扭头看向赵定章,淡淡道:“你说你心悦本公主,本公主却责罚了你,辜负了你一片真心?所以呢?你要如何?”
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赵定章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申国公夫人。
原本申国公夫人就是来向长公主问责的,再加上无故责罚阳平郡主的事,她想着,有太皇太后撑腰,不愁拿捏不住姜永宁,逼她下降。谁料她这一番连消带打,连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房氏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她思忖再三,道:“长公主,天理自在人心,正所谓人无信不立,长公主身负监国重担,自然更得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那日长公主说,谁猎了虎谁就是驸马,我这侄儿虽不成器,却也猎得了虎,却不知长公主殿下何故失信呢?”
“连这点信义都没有,却不知长公主要如何监国,又要如何取信于朝臣呢?”
好大一顶帽子,这是要动摇她的立身之本了。
可惜,手段还嫩些。
姜永宁面上微笑不变,反问道:“本公主何时说过,猎得老虎之人就是驸马了?”
房氏一噎,失声道:“您明明说过的,您……”
“可有文书手谕?”
那自然是没有的。
姜永宁又道:“可曾传召六部?可有文武诸官见证?”
房氏的脸色唰得白了。
那时只不过是口头之约,谁能想到,长公主说不认账就不认账啊?
“可是,可是……”房氏勉强堆出笑脸来,道:“定章这孩子毕竟对您一片痴心……”
“天底下一片痴心的人多了。”姜永宁悠悠道:“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