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酒伤得挺重——也不能那么说。
她身上崩裂的伤口经过三天的养护,基本上已经愈合了,最严重的反倒是她断过的左臂和她又裂了一条缝的丹田。
那些因为祭天舞撕裂的伤口,现如今已经愈合,只留下数道血痂。
只是数量太多,横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恐怖,木逐风拆下绷带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在确认了那些伤口没有问题之后,木逐风开始仔细打量月清酒的左臂。
“神奇。”木逐风捏了捏月清酒的臂关节,“虽然处理方式非常粗糙,但是意外地愈合很好,甚至连我都找不到一丝错位。谁给你做的?”
“穆声声。”
“外面那个?穆枫的孙女?”
“嗯。”
木逐风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小刀,细细剖开那处断面,把里面的石子和碎骨挑出来。
他继续说:“啊,是《蛊药心经》啊……”
“嗯哼。”月清酒轻哼了一声,任由他动作,“我想让你收穆声声为徒。”
木逐风停下动作:“……你不觉得乱辈分了吗?”
“有吗?”月清酒歪头。
“……你绝对在看笑话。”木逐风手下又动起来,室内又响起了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没那回事。”月清酒眼睛往上面瞟。
木逐风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和她的祖父穆枫是师叔侄关系吧……”
他用充满谴责的眼神看着月清酒,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串字:“你就是在看笑话。”
月清酒权当自己眼瞎。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五十年前穆枫就在太清这边成死人了……更别说万崚离太清这么远,两势力八竿子打不着。
辈分都是按着万崚那边算的。
至于想看女儿摇身一变和爷爷同一辈啥的……
月清酒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恶趣味。
“而且,我听说穆声声还只是筑基吧。要是修为灵力不够,炼药的时候可是非常危险的。”
比如一不小心就会被灵丹吸干净……
木逐风清理完伤口,上了药,重新绑了绷带。
“目前是,修为这一点我会想办法。”月清酒心情很好地回答,“收她为徒,你不亏。”
木逐风诧异地看着月清酒:“《蛊药心经》?”
“不。”月清酒仰头看着他,“是穆声声。”
“好好好,我看着办。”
月清酒看着他。
“老奸巨猾。”
木逐风瞪她:“没大没小。”
月清酒不理他,只道:“教教你那傻白甜的儿子,我真不想看他哪天泡在井里。”
“嘁。”
“手。”
月清酒伸出右手给他。
木逐风抓住月清酒右手的脉搏,运起灵气,细细感受。
“怎么样?”月清酒问。
却见木逐风抬头,翻了个白眼。
“干嘛?”月清酒挑眉。
“还能干嘛,治——病——”木医师语气不好,却还是轻轻放下那条手臂,“内里虽然有《蛊药心经》的力量作为支撑,但依旧内虚得很,还有残存的尸毒,更别提丹田,又裂了条缝!”
“这次你放了多少血?”
“记不得了,反正一直在放。”
木逐风生气怒吼:“月清酒你想死啊!”
“反正又死不了,不是吗?”
听到月清酒这番话,木逐风气到五官扭曲,他深呼吸几下,摊开纸抓起笔写了几行字。
然后一个挥手甩在左丘启脸上:“拿好药方,滚!”
左丘启熟练地用手指夹住飞过来的纸片,折了几折捏在手里,转身把住月清酒的轮椅,两人麻溜滚蛋。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到背影,木逐风感到心累:
给月清酒看一次病,他起码要折寿三十年。
要命。
托了那两只大鬼的福,月清酒现在全身上下绑着绷带,坐着轮椅,缠着手臂,喝着黑乎乎的药。
白落舟封了她的灵力,还没收了天机剑,让她好好养伤,不要到处瞎晃悠。
天知道,太清占地万里,其中囊括山林无数,光是人最少的剑阁就占了五座大山,而月清酒住的菩提居更是屹立于剑阁最高的山峰的顶端。
没有灵气,没有佩剑,更没有胆大的弟子接应下山,月祖宗只能盘在菩提居的院子里睡他个天荒地老。
这日子还不如三年前,至少昏迷的时候感觉不到无聊。
月清酒一边这样念叨着,一边旁观者面前扛着重物的某个人。
“不、不行了……”
“加油,你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