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太清祖师爷牌位,周一然只得恨恨地踹了左丘启一脚。
又过一个半时辰,到了山顶,和护门弟子交接了任务令牌,两人逃也似的下了山。
月清酒推门而入,对着面前端坐着的白发青年一拜:“师尊。”
…………………………
“啪”的一声火花炸开的声音,穆声声在走神中,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虽然是夏天,但夜晚的云寒州却如同秋日一般寒冷,他们没能在天黑前抵达寒州境的驿站,只好选择就地扎营。
四处是医谷弟子的扎营声和吆喝声,在这方面没什么用的穆声声十分自觉地坐在火堆前烤火,力求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毕竟她是个拿小刀小水果都会切到自己的生活残废。
穆声声接过弟子给的烤肉,啃了一口,盯着黑色的树林深处,抖了抖。
又在自己吓自己。
穆歌走到她身边坐下,问:“怕了?”
“没有!”穆声声嘴硬。
“都说了你不用来,万阜境虽然离云寒州不远,但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你也看到了,云寒州上空有禁飞令,我们离太清,光走也要七天。”穆歌摸了摸小妹的头,柔声说,“别担心,到了太清,我来就行了。”
穆声声低头,有些委屈:“哥,我是自愿来的,听说太清剑阁小阁主脾气不好,性子傲,我担心她不认你。”
“怎么会?”穆歌安慰地笑了笑,内心沉重。
他微微摇头,轻轻叹气,知道小妹作为谷主独女的压力,轻轻哄着她:“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嗯。”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穆声声睡得并不安稳。
“声声……声声……”
谁?红色的……衣服……
“我是娘啊,声声,快起来。”
“娘?”
不对,我娘早死了……
穆声声一边想着,一边睁看眼睛,只见一张半腐烂的女人脸,长着血盆大口。口腔跟喉管连成一条直线,肚子上应该破了个口子,合着微弱的荧光,隐约可以看见泛着蓝光的胃。
穆声声:“……”
“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
穆声声下意识一拳揍过去,把那张死鬼脸一拳打歪,恰巧那女鬼两排惨白的牙齿狠狠一合,竟然把自己脸上剩下那半边完好的肉给咬了下来,牙缝里喷出浓稠腥臭的黑红色血液。
穆声声惊骇:“!!!”
一个翻身,手脚并用爬起来,用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拔腿就跑。
女鬼张开嘴,口中落下一块腐败的肉块,转了转头,四肢并用地朝穆声声爬过去。
夜晚,云寒州,东云境与寒州境分界山脉上方,独属于太清剑阁小阁主的泛空灵舟正在极速飞行。
月清酒歪歪斜斜地坐在主船舱中,手中正无聊得拨弄着一盏莲花形状的油灯的灯芯。
油灯微暖,火光昏暗,比之一旁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微弱许多,可偏偏月小阁主就是爱摆弄这些玩意儿。
此油灯甚是精美,通体金黄,由天晶铸成,辅以黄金着色,上半部分好似是一朵盛开时莲花模样的灯碗,中间是细细的雕满水纹的灯柱,下方是雕刻成一方圆形荷塘的灯座,中间还有着立体的荷叶雕刻。
灯碗中盛着的是三百年梧桐榨取的灯油,被点燃着的灯芯是五百年成熟的安魂草,点燃灯芯的火焰是月清酒心脉里的本源灵火。
这一盏灯便是价值五万,上品灵石。
月清酒半耷拉着眼,一双美目无神地看着手中的油灯,好似在发呆。她一只手虚握着灯柱,另一只手捏着灯杖,慢条斯理地挑着这盏价值三千颗灵石的灯芯。
油灯前,月清酒右手边,白色的棋子散作一堆,有的还掉落在了地上;再往前,一盘棋局摆在案桌正中央,上面黑多白少,黑子包裹着白子,白子已然进入颓势,且局势已定,只待黑子破入城门,一定胜负。
棋盘另一边,穿着黑色太清校服的少年正襟危坐,他紧皱着眉头,脸上先后闪过“惊讶”、“疑惑”、“不解”的神情,最后定格在“苦思冥想”上。少年右手捏着白子,举棋不定。
一旁,操纵泛空灵舟的左丘启背对着坐在船舱中央的二人,眼看上去正专心致志地掌舵,实际上他正分出一缕心神注意着这盘棋局。
棋局已经进行了三刻钟,其中少年犹疑的时间占七成。
这盘棋看得左丘启心焦。
少年捏着棋子,试探地将棋子放在其中,发现不行,又抬起了手。
他到抽一口冷气:“嘶——”
“还没有决定?”月清酒抬眼看着少年。
“嗯……额……这……”十二岁的少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最终,少年落下一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