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一行人早上便出了城,如今眨眼间已经行了一半的路,眼见着天渐渐黑了,宋婉宁也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打起了哈欠。
贴身服侍的朱雀见了,忙不迭从马车的箱子里拿出一件斗篷来给宋婉宁盖上,“姑娘若是困了,可靠着软垫睡。如今马车不比家里,只怕姑娘得辛苦些。”
宋婉宁低应了一声,瞧了一眼马车另外一头的软垫,只朝着朱雀道,“那头的软垫也是可睡的,咱们主仆二人便靠着那垫子睡一夜罢了,若不然只怕是没精神。”
朱雀见了,直摇了摇头,“奴婢不困,如今马上就要行至小路了,路途颠簸,奴婢看着姑娘,如若不然只怕睡着了不小心磕碰着就不好了。”
“哪有那么多磕着碰着的时候,快躺下一同歇一会儿吧。”
宋婉宁正招呼着朱雀让她一同歇下,外头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叫宋婉宁险些从软垫上跌了下去,朱雀扶着宋婉宁才叫她没出事。
宋婉宁忙不迭探出头去,瞧着外头掌马的阿伯道,“这是怎么了?”
刘阿伯忙着朝宋婉宁解释,“姑娘,这段路不好走,天色暗了看不清路,路中央竟然还有个石头在那儿,车辙压到了石头才停了下来,只等后头的侍卫将那石头挪走了便无事了。”
宋婉宁轻点了下头,出了马车看着手底下的侍卫将那石头搬走。
朱雀见状,便提了灯笼朝着宋婉宁道,“姑娘,如今天黑了,刘阿伯看不清路,奴婢提着灯笼在前面给阿伯照明,姑娘快些进去歇息罢。”
宋婉宁轻应了一声,普陀山去的人实在不多,有个缘由便是路不好走,这山路还没有个驿站可以歇脚,行路来实在是不方便。
宋婉宁心里想着,日后定当要在这路上开个客栈才是,普陀寺若是香火旺盛,只怕客栈也能大赚一笔。
宋婉宁正想着赚钱的路子,谁曾想掀了车帘进了马车里,却没想到马车里已经坐了个人。
她吓了一跳,正想叫出声来,却被马车上的人捂住了嘴,只听得那人极低的声音道,“是我。”
宋婉宁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殷易臣,殷易臣穿了一身与平日里不相同的黑色劲装,长发只用玉冠高高竖起,比起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殷丞相,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气。
宋婉宁拿开殷易臣的手坐直了些,只瞧着殷易臣无奈道,“丞相,你这是要去哪儿?大半夜的为何又钻进我的马车里?如今孤男寡女若是叫外人见着了,只怕我的名声都坏了。”
“这路上无人经过,放心吧。”殷易臣坐在宋婉宁身侧,朝着宋婉宁轻声道,“若是真被人知道了,为了你的名声着想,那我娶你进门便无事了。”
宋婉宁心中汗颜,殷易臣自打上次在马车里说开了似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脸皮实在是厚的吓人,叫宋婉宁直招架不住,“丞相这是要去哪儿?”
“去普陀寺烧香拜佛啊。”殷易臣瞥了一眼宋婉宁,淡淡道,“不会宁姑娘也要去吧?既然是同路,那同行也未尝不可。”
宋婉宁心中诧异,张口便询问道,“朝中诸事繁忙,丞相竟然还有功夫去普陀寺上香?”
“我不仅要去上香,还要去沐浴斋戒半个月。”
宋婉宁心里想着,若是宋荆知道自个儿的仔细盘算倒是正好成人之美了,只怕是会气死的。
宋婉宁眼见着殷易臣真要跟着去普陀寺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不由得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起来,“丞相此行只为了沐浴斋戒?”
“不然呢?”殷易臣摆了摆手,“前几日来了个道士去我丞相府算命,说我如今官声不好,若是想改变只有沐浴斋戒半个月。”
宋婉宁那些个想劝殷易臣回去的话只能尽数咽了回去,转而道,“丞相,如今夜深了,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丞相若是心里还存着半分尊重,那便下了马车自行前去罢了。若是我被人瞧见了深夜和丞相同乘一车,只怕是只能一脖子吊死自己了。”
殷易臣听了这话,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瞧着宋婉宁道,“可为什么你前些日子能和裴玄知同乘一车?还能一起在街上走。”
宋婉宁如今实在是拿殷易臣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那是父母之命,且是青天白日。”
殷易臣却对宋婉宁这个理由不满意,只沉声道,“那白日里,我若是和你同行便无妨?”
“看情况吧。”宋婉宁声音低低的解释,“如今丞相是众矢之的,我若是堂而皇之的和丞相同行,只怕是会受人以柄的。”
殷易臣脸色沉了下来,坐在宋婉宁身侧缓缓道,“好一个受人以柄,你亲了我,竟然还想同我划清界限,真是叫人伤心。”
宋婉宁听见殷易臣如此说,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只低声为自己解释,“那明明是丞相自己亲我,我还没找丞相算账,丞相倒是反倒来找我的茬了。”
殷易臣听的宋婉宁如此说也不着急,只淡淡道,“可我仿佛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