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柔公子斜瞥了青衫儒生一眼,眉宇间露出两分杀机。
青衫儒生登时吓的满头冷汗,连忙磕头道:“公子爷教训的是,小的这就去好好调查那人底细。”
阴柔公子冷哼了一声,想到黑龙寨被人一锅端了,阴柔公子便愤懑不已。
就差一步黑龙寨便被会臣服于他,哪知眼前这个臭读书的和他的主子竟然是父亲在江宁的棋子,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次回去指不定要遭何等处罚呢。
阴柔公子自然要将这笔账算在这个臭读书的身上,他盯着青衫儒生,冷声道:“田从文,告诉你家主子,最近给本公子安分一点。黑龙寨被人扫灭,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想想如何向我爹爹交代吧。”
田从文头磕着地,浑身直颤抖,即便心中委屈至极,亦不敢有任何的不恭,只怪自己没有一个好爹,不然想他一个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何必不知羞耻的向一个连之乎者也都说不清楚的贵公子摇尾乞怜呢。
“行了。那小子敢上门点天灯,秦家那几条臭鱼又怎么会放过他,让他们去探吧。”
阴柔公子对田从文的反应颇为满意,毕竟是他爹爹手下的人,他也不好过分呵责。
于是抿了一口茶,平复心情后又道:“给本公子查清楚对付淮帮的那几人的来历,敢动本公子的人,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小的领命。”
田从文起身,不敢多看阴柔公子一眼,小心谨慎地退下。
“慢着。”
阴柔公子忽然叫住,田从文如遭电击,身子一僵,心想:小祖宗,你到底要闹哪样。
“公子爷,有何吩咐?”田从文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
“听说艳群芳的凌谣姑娘风华媚骨,你去大殿下,待今晚本公子办完要事前去看看传言是真是假。”阴柔公子说。
“这……”
田从文有些为难,花魁虽然出身于风尘,但从小接受专人培训,精通六艺,才学出众,身价不菲,哪是说见就能见着的。
何况凌谣姑娘更是江宁府花魁中的花魁,此次百花盛会中呼声最高的娘子。
见阴柔公子有些不悦,于是只得咬牙道:“小的遵命。”
田从文退下后,阴柔公子又招来贴身仆人吩咐道:“今晚我要与江宁的盐商见面,爹交代的事不容出乱子。你去把薛大公子请到艳群芳去,来到江宁地界,总要与他这位薛知府的贵公子通个气才是。”
“是。”
仆人离开,一名气度不凡的锦衣公子从内厢走了出来,“翟荣,你的驭下手段颇有几分叔父之风了。”
“长文兄抬举小弟了。”
阴柔公子连忙起身,给锦衣公子斟了一盏茶。
“薛安国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还不如他的儿子把局势看得明白。”
想到江宁府对盐市走势的不满,翟荣不禁有些怒意。
“将三叔的命案交给江宁县去办,薛安国真是不把淮帮放在眼里。周怀忠也是个废物,这种差事他也敢接,回头定要替爹敲打他一番。”
阴柔公子转脸看向一旁的锦衣公子,无奈叹道:“长文兄,你说江宁府的官怎的尽是些庸碌无能之辈。”
锦衣公子笑道:“芝麻绿豆大的官,用着不顺换了便是。薛安国打的什么算盘,你我还不清楚么,他以为官家派人下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殊不知这朝廷可不是官家一人说了算的。”
“我不信官家真敢撕破脸,此事定要争一争。”
阴柔公子吐出一口闷气,出兵打仗,这军备物资,招募兵马哪样不要钱,朝廷总不能让人搂完银子就过河拆桥的吧。
“翟荣,这事你我就别操心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锦衣公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轻蔑之意。
江淮的局势如同一锅粥,连官家和枢相都理不清,这小子自恃聪明。
“翟荣,点天灯的小子你真应该好好查查。”
“一个哗众取宠的小民而已,不值一查。”
锦衣公子微微摇头,饮了一口茶,说道:“钟山上杀害大老黑,释放出邪王万人往的几人中有一个少年吧,在江宁城长胜赌坊点天灯的也是个少年小子,你不觉得的有些巧合嚒?”
翟荣闻言脸色大变,忙起身,转眼又坐了下来,风轻云淡地说:“此事倒也不急。长文兄,可听说过陈御风?”
“陈御风?”
锦衣公子思索片刻,转脸盯着翟荣,压低嗓音道:“你说的可是建国初期,率领整个武林襄助武帝,后又起兵反抗朝廷,被朝廷镇压身死的武林盟主陈御风?”
翟荣点点头,示意下人门外看守,随后才小声说道:“陈御风当年并未战死,而是金蝉脱壳躲了起来,暗中培植势力。家父收到消息,这位昔日的武林盟主就在江宁……”
锦衣公子不动声色,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