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村民们抢作一团。
这可是糖啊!
面子哪有吃的重要,嘴里有口甜的多难得。
自己不吃留给家里馋嘴的娃也行啊。
徐婶用她脏糙开裂的手小心撕开糖纸,放了一颗在嘴里,甜滋滋的。
别说,这费钱的玩意儿就是好吃就是稀罕。
剩下的四五颗麻溜地放兜里。
二麻婶反应慢了一点,只捡到了一颗,她气恼塞进兜里,转头对着温大家的温小三挑事道:
“你们家温小七出息了,那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估计有不少好东西哩。”
“都是一家人,怎么说也该拿点给你们啊。”
温小三看着自行车消失的方向抿抿嘴,神色不好开口:“二麻婶别乱讲话,别把温澈跟我们温家扯一起。”
结婚就结婚找了这么个败家名声臭不知检点的女人,丢温家的脸,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先孝敬老宅这边。
徐婶在旁边撇撇嘴。
虽然她不喜欢温澈,像个冷煞的讨命鬼。
但她更看不上温大家,压榨温二家,不就是看温二家顶梁柱病着嘛。
他们如何想云穗穗不知道。
反正云穗穗一路脸上洋溢着笑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也许是阳光正好,也许清风拂面,也许是小曲悦耳,温澈整个人处在一种他都察觉不到的放松状态。
回到村尾,一进院子。
云穗穗就嚷嚷着,语气娇娇的,“温澈,穗穗好累,穗穗是一条鱼,还是跳上岸没水的鱼,必须回水里躺着休息了。”
云穗穗刚准备演示个闪现回屋躺着,就被人掰正回来。
温澈刚准备张口,见云穗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处。
温澈手像被烟星子烫着似的,快速从云穗穗的肩膀处拿开。
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
“怎么了?”云穗穗问。
温澈把其中一袋东西递到她手中,“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云穗穗疑惑地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眼已经去忙活的温澈,转身进屋。
她坐在床上,打开袋子。
一条中袖砖红色米白小碎花裙子。
云穗穗眼里闪过惊喜。
书中这个年代的碎花长袖或者碎花裙大都是平铺的大印花设计,没有基础底色,一朵一朵大印花挨着,颜色又非常饱和艳丽。
特别容易显得土气。
温澈选的这条刚好避开,而且很好看,眼光真不错呀。
不过布料是现在大家都不太喜欢的 的确良。
这对云穗穗没多大影响。
袋子里还有两个鸳鸯囍图案瓷质茶水杯。
她想起当时温澈要去买东西时候她提过一嘴想要杯子,不要搪瓷缸。
还有一面六七寸大小的镀铝横方镜,镜子背面贴着《红色娘子军》舞剧画纸。
还有一盒雪花膏,一个老上海贝壳牌蛤蜊油,一块香香的牛奶皂。
云穗穗有护肤品,但温澈买的这些很少有女孩同时拥有,甚至只拥有其中之一都比较难。
还有单独包起的小袋子,里面有三小包。
云穗穗打开一看,里面是种子。
温澈进来就看到云穗穗在看花种,他认真解释:“黑市里那人说这是玫瑰花种子,听名字觉得你应该喜欢,我就全买了。”
云穗穗头微低着,双肩抖动起来。
温澈一慌急忙上前。
“怎么了穗穗,这些你若是不喜欢就扔了,我下次拿钱票给你你自己买。”
才发现云穗穗在笑,笑得双肩抖动,笑得百媚千娇。
“温小七呀,那不是玫瑰花种子,你被骗了。”
温澈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
完了!毁了!
他的一世英名,他的沉稳可靠没了。
“我。”
温澈想了半天,词穷又不太擅长表达的他找不到话说。
于是,他决定先溜为上。
云穗穗在床上笑累了,才拿出兜里的钱票。
这是温澈回来路上放在她兜里的。
数了数,今天买东西吃饭花了不少。
现在手头只剩下十块钱,布票十张,油票五张,粮票五张,鸡蛋票三张,肉票两张,糖票两张,暖水瓶票一张 。
又算自己身上剩下的钱和票。
只有五块,票都用差不多了。
她下乡的时候养父养母怕她生活苦,给了不少钱和票,全部被原主拿去讨好给罗一礼和他妈了。
这些过去不想也罢,明天开始可以做茶叶蛋去卖,她想要的她会挣钱去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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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穗穗醒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