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温澈骑自行车载着云穗穗去县里。
路上要经过石桥,经过大片黄金金的田野。
遇到的村民们,个个大汗涔涔,正从田地里抬玉米和谷子去石水河坝上晾晒。
见到两人居然不吵不闹待在同一辆自行车上,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之前云穗穗不是嫌弃温澈嫌弃得要死吗?”
“怎么突然?受刺激了??”
“您个儿不知道吧,自打云穗穗那天去到罗支书家大闹,要了票和欠条,并明说以后不再供罗一礼读书。
这第二天,温澈去知青点听到别人说云穗穗坏话,一时怒冠冲发,疯病复发,暴起狂揍,村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那是拉了要被揍,不拉要看别人被揍,心里都不好受,实在没辙之时,谁知有人叫来云穗穗,顿时………”
“强子,说重点!等你说完天都黑了!”
“一天到晚就去学别人说书,油嘴滑舌,有什么前途,劳动最光荣,给我好好干活。”
宋爱国把肩上担子换到左边,右边肩膀露出大块红色起皮地方。
宋自强听到哥哥的训斥,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低头闷声道:“重点就是他们俩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云穗穗对罗一礼没有死缠烂打了。”
旁人闻声凑过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等着吧,云穗穗这种突然转变就是在跟那罗一礼怄气,过几天又恢复原样。”
“那两人凑一起生活三天饿九顿,一个英年早逝,一个迟早再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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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穗穗温澈来到县城里去办理了结婚证。
办理手续的人不多,没一会儿就办好。
看着一张奖状似的结婚证,云穗穗左看右看挺新奇。
自己也算完成负责,不是渣女。
又转头看了看旁边,都合法合律了,那今晚吃肉不过分吧。
温澈余光偷偷落在云穗穗手中的结婚证上,心中有些怪异感,见她看过来立马转头。
“温澈你不看看,我们俩有结婚证咯,我说到做到,可没有提裤子不认人。”云穗穗眨巴眼道。
温澈看她洋洋得意模样,语气里满是傲娇。
像是山野烂漫的花,自由,肆意,夺目。
他微低垂着头,敛下眼底渐涌的炙热,面色冷峭道:“不看。”
云穗穗暗暗撇嘴,注孤生的男人,等你喜欢上姐姐,姐姐让你跪着唱征服!
温澈推了自行车过来。
云穗穗借机戳了戳温澈腰间,紧实有力的回感:“我要去供销社看看。”
温澈身子瞬间绷紧,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把云穗穗载到国营饭店门口,人很多。
“怎么来这了?”
“带你吃饱肉。”温澈回答得非常认真质朴。
云穗穗诧异一瞬,才想到温澈曾说过要带自己吃饱肉。
她不是每顿必须有肉,有时候就喜欢吃素的。但吃饱、吃饱肉,是这个年代的人最朴素真挚又幸福的想法。
她侧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温澈,微微摇头估计自己想多了,温澈这铁树哪会搞这种暗戳戳的承诺呢。
云穗穗笑盈盈应着,“好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温澈被她脸上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晃到,觉得这人挤人的大热天没那么难熬了。
排了一会儿队,温澈看见云穗穗额前润着细汗,他眉头微蹙。
他低头嘀咕跟着身后的人说了什么,就从队伍里出来了。
“哎,你怎么出来了?”都排一半了。
温澈没有说话,拉着云穗穗到阴凉的地方站着。
他转身快速去买了一瓶冰汽水回来,“解暑,等着。”
温澈重新回队伍里,给了身后那人五支大前门的烟,那人把自己位置让给了温澈。
又排了一会儿,终于到了。
云穗穗点了红烧肉,四喜丸子,猪肉烩白菜,红烧排骨,玉米炖排骨,外加一个凉菜。
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红烧肉好爱,我爱红烧肉。
温澈看她吃得开心有味,不自觉地模仿她吃饭的方式和感觉。
好像是比平常自己一个人吃饭要更愉快一点,温澈在心里总结道。
两人吃饱还了汽水瓶子,才骑车来到供销社门口。
温澈掏出一把钱票递到云穗穗面前。
“你拿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他今天出门把这些年攒的钱和票都带出来了。
“我也有钱票。”
温澈没有说话,只是这些钱票都不容拒绝地塞到云穗穗手中。
云穗穗嘀咕咕地偷瞄了他一眼。
这,算是上交财政大权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