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朝皇子下嫁给大梁安王爷的旨意很快就在京城传遍。
有的人说明王朝皇子高攀,区区一个质子怎么配得上大梁,有的人感叹安王可怜,娶了一个敌国皇子当侧妃。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一夜之间也碎了全京城少女的心。
是夜。
楼夜穿着艳红的嫁衣,入墨的长发披在了身上,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绑了,简单又不失体统。他不是正室,所以并不遵从大梁的礼制,中午的时候便入了府。
外面热闹嘈杂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他坐在床榻上有些局促不安的握着手指。
片刻后,他走下了床榻,抓着桌上的枣子桂圆往嘴里塞。
他自从来时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没有喝过水,如今还在洞房里面等了那么久,也不见萧楚安的身影。
他实在是饿的厉害,剥开了皮就往嘴里塞。
萧楚安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副模样,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楼夜的脸上还画着淡妆,用舌头将嘴角的枣皮卷进了嘴里,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
萧楚安的身上缠着红艳的喜服,和平日里穿着的雪白的便服不同,也和楼夜记忆里,萧楚安登基后长年累月穿着玄色的金龙衣袍不同,他肌肤很白,脸上带着病态,红艳的喜服衬得他更加精致。
楼夜喉结默不作声地微微滚动,好像已经被剥了皮的红枣桂圆填饱了肚子。
萧楚安哈气暖了暖手,垂着眼眸打发了跟在自己身后准备进来伺候他和楼夜的侍女:“今晚外面不必守着伺候了。”
“是。”
“李德福你也下去。”
李德福看了一眼楼夜,再看了一眼萧楚安:“王爷保重身体。”
“……”
李德福离开时掩上了房门,将外界的春寒和嘈杂声都尽数挡在外面。
整个房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萧楚安身体弱,房间里面入了春也烧着地龙,点着火炉,就算是赤着脚在房间里面也不觉得凉。
萧楚安脱了红色的喜服,踱步走到了案几旁,倒了两杯合卺酒,“听说,你喜欢本王,所以才请旨直接嫁过来的?”
昨日下午外面就传了不少风言风语出来,传的是“敌国质子心悦安王爷已久,故意前来和亲”,萧楚安重生前就经常听到这样的话,重生后这样的话更多了。
楼夜打量着萧楚安的脸色,并没有察觉出他脸上的厌恶,索性大方承认:“是。”
萧楚安嘴角微微一弯,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对着楼夜挥手:“你站过来。”
听罢,楼夜果真乖巧地站在了萧楚安的面前。
“跪下。”
萧楚安一脚踹在了楼夜的腿窝,“谁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的。”
他虽并不比楼夜年长几岁,可到底辈分已经在此处,楼夜属于晚辈,跪他也是受得。
萧楚安捏住了楼夜的下颚,那孩子便已经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桃花眼中渗出些许的眼泪来,让人看了我见犹怜——若非萧楚安了解他,只怕换个人便被他这样的模样勾了魂。
楼夜跪坐在地上,并不冷,“不知道王爷这是何意?”
“你是一国皇子,怎的一点傲气都没有?”
楼夜轻笑一声,反而道:“若是有骨气,只怕都不能活着看到王爷了。”
萧楚安捏着楼夜的下颚,微微俯下身,靠近了他,灼热的气息倾吐在楼夜的唇边,“你可知,欺骗本王,也是重罪?”
“臣对王爷的真心天地可鉴。”楼夜伸出手握住了萧楚安的手腕,眼尾通红。
萧楚安知道这是一只示弱的幼狼——可到底是狼,哪有狼不咬人。
可萧楚安就喜欢驯服这些狼崽子,看着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步呜咽的模样,会让他暂时性的忘记身体上的疼痛。
萧楚安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掰开了楼夜的嘴,将手中另一杯酒倒进了他的嘴里,酒水顺着嘴角滑落在衣领,浸湿了脖间大片的衣衫。
楼夜并不会喝酒,何况还是这么烈的酒,他的眼尾被酒刺激得有些红,嘴角还挂着酒水,看上去淫/靡至极。
萧楚安轻声问道:“你知道怎么伺候人么?”
“知道。”
楼夜不会伺候人,可是他知道怎么伺候萧楚安,这是他刻在骨子里面的记忆,永远都不会消散的记忆。
“那你伺候本王歇息吧。”
楼夜会错了意,萧楚安也没有想到他的“伺候”和自己口中的“伺候”是两码事。
黑夜里,熄了灯,五感被强制放大,哪怕一丁点的动作都能让萧楚安感受深刻,更何况是楼夜。
萧楚安半眯着眼睛,略微迷茫地看着头顶的床幔。毛茸茸的脑袋还趴在自己的胸前,津液打湿了他漂亮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