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儿疼?”他臭着脸,眉眼很冷,“不说就去医院。”
话落就要抱她,施南屿抬手推了推,阻止他:“真不用。”
在他询问的目光下,施南屿捂着肚子:“例假而已。”
谈祁言一怔,似乎很意外。
痛成这样?
他记得她以前不痛经的。
谈祁言没什么经验,只能照葫画瓢,先烧了热水,又打电话要来暖贴和红糖,施南屿说,要颗布洛芬吧。
男人顿了顿,照她说的做。
年年守在施南屿旁边皱着小脸:“妈妈难受吗?”
施南屿揉了揉他发顶,安慰道:“不难受。”
“妈妈骗人。”
施南屿笑了下,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谈祁言冲了红糖递给她,施南屿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接,嘴唇微动,虚弱也盖不住的客气疏离:“谢谢。”
他看了眼旁边的儿子,叫他:“去帮爸爸把衣服拿过来。”
年年听话转身:“好。”
孩子走后,谈祁言看着她吃下止痛药,又撕了暖贴包装给她。
静了数秒才说:“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
施南屿以前确实不会痛,有时就算嘴馋吃冰的也没有感觉,但生了年年之后,每次例假都很难熬,可能是月子没坐好落下的毛病。
见她沉默,谈祁言不依不饶追问,施南屿没好气瞪他一眼,别过脸去,才出声:“生年年落下的毛病。”
谈祁言气压低了些,垂着眼看不清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她怀孕了,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离婚后他很沉闷,不刻意去找的话,他们一面都见不上。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年轻气盛,既然离了婚也不愿死皮赖脸去纠缠,他高高在上的骄傲和自尊就这么拖着他,没去找过她一次。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这群平时一起玩的朋友,没一个有她的消息。
他开始酗酒,成包成包的抽烟,每天醉生梦死,试图用酒精和尼古丁来麻痹自己,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不再意气风发,整个堕落得不行。甚至他想,只要她肯回来,他什么都听她的,应酬不去了,如果她不喜欢,那他每天早点下班回家,公司他也不管了……
可是她不会回来了,谈祁言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怎么把她弄丢了呢?
刚开始身边的人会偶尔提到她的名字,后来发现一提他就受不了的发疯,没人敢再说。
她的名字被放在了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在很安静很安静的夜晚,他也听到过自己思念和懊悔的哭声。
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是离婚后快一年,他爸妈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南南和他的。
这个孩子就是年年。
原来她躲起来生孩子去了。
谈祁言愣了很久很久,因为孩子真的很像她。
他当即没忍住红了眼,抱着孩子哭了很久,谈母也跟着哭让他别这样。
他问:“阿屿呢?”
所有人都叫她南南,唯有他唤她阿屿。
谈母转过头不忍心看:“走了。”
“去哪了?”
谈父看不得儿子消沉堕落的熊样,粗着声说:“出了国,不会回来了。去哪不知道!”
他们也很喜欢南南,可最终还是被这个混账东西气走了,谈父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哭有什么用?她看不到!阿言啊,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当爸爸了,该成熟点了。”
说到孩子,谈祁言猛然抬头,如梦初醒:“孩子……孩子她不要了吗?”
回答他的是二老的沉默。
谈祁言懂了,施南屿真的不要他了,连他的孩子也不要。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再出来的时候,眼底青黑,但精气神看着好了些。
盯着给孩子换尿布的阿姨,他上前接过去,“我来吧。”
从那天起,约酒的电话一律挂断,所有娱乐活动都不去,每天亲手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从笨手笨脚到轻车熟路,孩子哭他就一直抱着哄,手麻也不愿放下,更不经任何人之手。
后来他一哄就能哄好,甚至还能从他的哭声知道孩子是饿了还是拉了。
年年太小,带出去不方便,他每天按时上班,在商场上决绝狠厉,杀伐果断,绷着张冰山脸能把人吓退几分,没人敢惹他,也没人不服他,很快站住脚跟掌握生杀大权,谈氏也更上一层楼。
一下班,他立刻回家带孩子,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从不对年年马虎。
他取名孩子叫谈思年,思年思年,思念的意思,他很想她。
教年年介绍自己的时候,他说,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