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承谦手里拎着温清瞳的行李箱,放到他的车上。
然后为她拉开副驾驶门,帮她系安全带,绅士极了。
他直起身,看到不远处的蔺睿年,低头问温清瞳:“是不是找你有事?”
“不是来找我的,走吧!”她神色冷淡地说。
闵承谦给她关上门,坐进驾驶室,开车从蔺睿年面前驶过。
蔺睿年的心情,难以形容。
当初没离婚的时候好歹忍一忍的话,也比现在要舒坦多了。
开庭当天,陪在温清瞳身边的闵承谦果然受到记者们的注意。
一群记者将两人围了起来。
有人纷纷问道:“温小姐,请问陪同你的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
闵承谦主动说道:“我是清瞳的学长。”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陪在她身边,是不是两位……”
闵承谦打断他的话说:“大家可以问一些和案子有关的事情。”
说罢,微顿了一下,不等记者开口,他又说道:“马上就要开庭了,大家等开庭结束再问吧!”
他揽着温清瞳的肩,护着她分开记者,走进大门。
阮靳尧在暗处给蔺睿年上眼药,“看到没?心机最深的是他!咱俩没戏!”
“你没戏,我可不一定。”蔺睿年冷淡地说。
阮靳尧嗤道:“还吹呢!婚都结了人还没碰到!诶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
蔺睿年斜他一眼,淡淡地说:“都沦落到睡天桥,嘴还这么欠!”
阮靳尧梗着脖子刚想反驳,蔺睿年没给他机会,抬腿走了。
阮靳尧心里堵的啊!吵架没发挥好,就是不痛快,他一个金嘴大律师,居然输给一个铜臭味儿的商人?
原本这种案子涉及个人隐私,是不会公开审理的,但是在温清瞳的申请下,最后还是公开审理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希望这样做可以给受过同样伤害的女性一些勇气,把伤害她们的人,绳之于法!
温清瞳一出现,刘淑丽就失控地骂了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警告之后,她吓得缩着脖子拘在座位中,一动都不敢动,表情谄媚又讨好。
温清瞳看到她的样子,就想笑,这么怂的人,她竟然怕了那么多年。
如果没有“母亲”这个特殊的头衔,这种人她在大街上不会多看一眼。
温翔被带上来了,这次他知道要动真格的,一反往日嚣张,看起来相当颓废,他看着温清瞳,软软地叫了一句,“姐,我错了!”
从事发现在,如果温翔能和她道过一次歉,她可能也不会站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台下的刘淑丽狠狠地瞪着她,不敢骂,只能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目光里,恨不得用眼睛把白眼狼给杀了。
阮靳尧照顾温清瞳的感受,尽量避免她难堪,但很多细节她必须要说,幸好温翔那边没有律师敢接,指派了一位援助律师,所以不会揪着这些细节不放。
温清瞳面无表情,陈述过程的时候,看起来很淡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紧张的事实。
最后,她沉了沉气息,缓慢而有力地说:“时至今日,每当有男人靠近我的时候,那晚恶心的感受就会扑面而来,清晰得仿佛昨日发生一般,岁月洗淡了往日的时光,唯有这件事,如何都无法淡忘,导致现在我还要看心理医生,导致我这辈子……”
说到这里,伪装的坚强终于溃散,她强忍着泪水与哽咽,继续说道:“这辈子我都不想结婚,因为我害怕我所爱的另一半掉进我家的深渊,我更怕我的孩子,带着他们身上劣质的基因。”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妥协,必须让他们为自己做出的事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泪流满面。
她那带着泪水的瞳,像清澈河水下明亮的宝石,被冲刷的濯濯生光。
她没有去看被告席上的人,而是看向阮靳尧。
曾经,阮靳尧从未觉得他趁温清瞳被下药,趁虚而入对她做点什么,是件多大的事。
但是此刻,他的良心被突然唤醒,被刺痛。
看着明明脆弱却要站在这里将血淋淋伤口一次又一次撕开的她,痛不可遏。
他突然明白她对他说的,只要看到他就想到那恶心的过去。
可能她刚才复述的太有代入感,让他强烈地体会到了那个夏天的惊慌与耻辱。
他也突然明白了她所说的共情与懂她,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直面扑来,震撼得无以复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明明已经长大成人快到而立之年的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温清瞳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观众席上,在扈晁的脸上定住。
每一个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