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苏扶楹轻蹙眉头,仿佛很苦恼似的,“可是宁王的脾性,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王府的帖子,就算我是侯府的当家人,也不敢悍然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了。虽然不知前面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可为了秦家,也只得顾全大局。”
她这话半真半假,似乎又有言外之音,朱氏眼皮子一跳,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苏扶楹。但见苏扶楹神情恳切,仿佛是寻了亲近的亲人来诉说近来的苦恼,没有一丝城府,又有些不明白。
朱氏试探的道:“可是宁王府为何独独邀请你一人呢?莫非……”她凑近一步,朱氏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对苏扶楹说话有些不妥,话一出口,又赶紧停住,最近苏扶楹与秦尧感情可不好,那宁王又生的极好看,保不准两人
苏扶楹低下头,声如蚊讷,“这,我便不知道了……”
这模样,分明是不胜娇羞的模样。
这可是奇事,秦月也直直的盯着姜梨不说话。
苏扶楹抬起头,正对上朱氏打量的目光,霎时间似乎有些慌乱,连忙道:“我现在快要来不及了,就不与大嫂细说,先走一步。”她侧过身子,从朱氏和秦月身边离开,仿佛是慌不择路,赶紧逃开,迫不及待一般。
苏扶楹的身影很快消失了,秦月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小声的问:“娘,三婶刚才,是不是在说谎啊?”
朱氏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半晌后道:“管她说不说谎,宁王府单单请她一人,肯定有问题!”
另一头,苏扶楹正走到府门外,由碧玉搀扶着上了马车。
她的娇羞、忸怩、不自然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还是原先温柔冷静的脸庞。她坐在马车里,想到方才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不知从何时起,她也变成了随时可以入戏的人,将自己的悲欢离合精准把控,旁人想看什么,她就给别人看什么。
她早就觉得大房有些古怪了,大房秦月和朱氏的穿衣打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比往日阔绰了许多。然而秦家的大爷却并没有什么收入,也没有做其他的小生意,大房生活的好转,实在太过明显。必须需要大笔的银子。
而且大房原本还是跟在二房和四房的后面,,如今好似也不介意与其他几房的隔阂,甚至连兄友弟恭也不愿意装了。
还有秦梦与柳文才的丑事,突然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老侯爷查遍了所有秦家下人,都没有找到可疑的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苏扶楹做的,为的是报复秦梦。然而究竟做没做,苏扶楹自己清楚。后来苏扶楹想到,除了下人外,那一日,大房的人也是在场的。若说秦家有什么人与其他几房离心,大房绝对是一个?
大房会不会就是秦家的内奸?苏扶楹一直找不到证据,直到方才看到了朱氏,她突然想到,可以用此事来一试。
她的娇羞和忸怩会误导朱氏,如果朱氏因此误会了什么,并且告诉了什么人,这件事被泄露出去,几乎就能证明,朱氏是有问题的。
马车出发了,苏扶楹坐在里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但愿自己的怀疑是错的。
但要是对的,也不要紧。不过是藏在秦府里的一颗毒牙,拔出来后,就什么都不是。
……
宁王府门口,六子正在院子里,蹲着和其他人说话。
他昨夜外出有事,今早一大早就回宁王府复命,因此也没有去秦家。
里头的屋子,颜七月正在里面忙碌,她得了空闲的时候,就做一些新的毒药。雨香站在她旁边,不时地递给她她需要的材料。
自从雨香脸伤好了后,她在宁王府里便无所事事,却又找不着事做,干脆就成了颜七月的下人。颜七月炼药的时候,雨香就在一边打打下手。
六子看着屋里的两人,摇了摇头,感叹:“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偏偏跟了颜小姐?”
颜七月美么?自然美,她的容貌在燕京城的女子中,甚至能排的上前十。可是实在太凶了,一言不合就给人喂毒,旁人哪里敢亲近她。而雨香,别的不说,宁王府的侍卫们都还是挺佩服她的。颜七月给雨香治脸上的伤口,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毒蛛之法,那毒蛛的危险和痛苦,宁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雨香愿意接受就已经是出乎人的意料了,她能忍下来,更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一个姑娘家能如此坚韧勇敢,宁王府的侍卫们都心生敬佩。有些人甚至还十分心悦,去跟雨香表白了。
只可惜这恢复了原本容貌,相貌秀丽的姑娘,骨子里却十分冷漠,坚决拒绝了所有同她示爱的侍卫,只说自己此生都不嫁人了。众人都晓得了永昌侯府秦尧和苏家小姐苏扶楹那档子事,猜测雨香是因为看透了男人虚伪的嘴脸才因噎废食,暗地里又将秦尧好好诅咒谩骂了一番。
一旁的暗卫并不想搭理六子,道:“少废话,快去门口,算算时辰,苏小姐快到了。”
六子吐掉嘴里的草,“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