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与她见面的时候,是在京城的宁王府里,那时候,他们二人都小的很,她救了他一命,骗过了所有人,仰着一张无害的脸,柔柔弱弱的说几句话,淌几滴眼泪,便将自己的目的达到。几岁的小姑娘,心机筹谋一点不差,像是从刀光剑影中厮杀出来,那时候他知,小姑娘并非善类。
之后一切误打误撞,回了京城,眼见着她对付婆母,对付小姑子,对付心怀鬼胎的夫君和小妾。丝毫无惧,总是微微笑着就将别人的棋打乱。
他能看得到她温软外表下的冷酷心肠,但有时候赵景宁又认为,苏扶楹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孩子。但她偏偏又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只是为了当年他没有及时赶回来。有时候赵景宁能感觉到她的善意,她的温柔和她的冷酷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矛盾又具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注意。她像是竭力去甩掉一些东西,令自己成长为另一个人,但骨子里的烙印,却深深地留了下来。
她可能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
“宁王爷这么说,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看着赵景宁,微微笑着,“一开始我也认为宁王爷很是无情,可现在看来,好像是我错了。”
“从我回京城以来,世上没有人说过我是好人。”赵景宁挑眉。
“那我就是第一个。”她含笑以对。
不知为何,如今的她,比起从前来,像是又沉静了不少。赵景宁心中讶异一闪而过,他道:“我府上有一个药师,炼药无人能及,你说的假孕药,他能做的出来。”
苏扶楹眼睛一亮,只听赵景宁又道:“我也可让人出手,李婉梦可以服下这味药。不过世上没有白得的礼物。”
苏扶楹道:“宁王爷但说无妨。”
“端王应该在不久后大约会举事,介时需要苏家分散端王一部分注意。”
苏扶楹一惊:“这么快?”
“快么?”赵景宁一笑,“对他来说,已经很迟。”
苏扶楹回答:“我知道了。便是宁王爷不交代,一旦端王举事,父亲也会对付端王。端王本就视苏家为眼中钉,一旦成功,必然要清算苏家。为了自保,父亲不会袖手旁观。”
“除此之外,苏家需将矛头对准皇上,要做出种种行径,让人认为,苏家不安于现状,有所野心。”
这一回,苏扶楹是真的愣住了,她问:“这是为何?”
“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现在只需要这么做即可。”赵景宁突然一笑,他的笑容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却让整个人的轮廓都生动英俊极了,他说:“这一回,我请你来看戏。”
苏扶楹盯着他,隐隐觉得赵景宁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比她对付李家的事来的还要惊悚。只是她也深知不能多问,这不是她能过问的事。
“你的烤鹿肉,很不错。”赵景宁道:“得了闲暇,可以来府上,再多烤烤。”
苏扶楹:“……”她还是小时候烤过的。
她实在很想说不,但适才得了人家的帮助,就这般拒绝人家,也说不过去,只得闷着头说了一声“好”。
赵景宁像是被她这般的态度逗笑了,苏扶楹瞧着赵景宁的笑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连忙道:“说起来,王爷可知道,秦梦从府上逃走了的事?”
“秦梦?”赵景宁眉头微蹙,道:“不知道,不关心。”
也是,对赵景宁这样的人来说,他不关心的事,自然不必去特意打听。苏扶楹就道:“秦梦身边的丫鬟说,秦梦逃出去是去冯家了。可是冯家那头却称秦梦没有去过——这事儿冯家犯不着说谎。秦尧也曾去端王府府打听,秦梦也不在端王府上。已经报了官,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可搜寻一直未停,但这么久以来,并无消息。”
赵景宁听到这里,已经心领神会,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找出秦梦的下落。”他瞥了一眼苏扶楹,“你好心到此如地步?”
他记得,在秦家时候,没有少收到秦梦这个小姑子的欺负。
“并非如此,”苏扶楹只觉得好笑,“我虽不是坏人,却也从来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只是想要知道秦梦的下落而已,倘若她过的还行,不牵扯到秦家,我也懒得去寻。倘若她可能会为秦家招来祸事,还是让秦尧赶紧将她带回来为好。以她闯祸的本事,我觉得,放她在外头走动,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秦尧那个没用的东西,除了找女人还行,其他的就是废物!”赵景宁听苏扶楹说到秦尧,不免生气,骂了几句。
但一想,确实是如此。如今局势错综复杂,要是有人用秦梦作伐子来攻击秦家,可真是飞来横祸。苏扶楹心想,既然李家那头的事已经请了赵景宁帮忙,索性这件事也一道请赵景宁来帮忙好了。
“可以,”赵景宁点头道:“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会让六子告知你。”
“多谢王爷。”苏扶楹谢道。
“不必谢,对了,”他道:“那个叫雨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