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连忙将门打开,碧玉进来了。她大约奔走了一天,现在已经快冬日的,额上竟然有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只是看向苏扶楹的目光却是含着抱歉,道:“姑娘,奴婢跑遍了整个京城有名的药铺,都没有这种药。”她说着还道:“到底引人注目,奴婢还拿斗笠遮着脸,不敢直接回府,在外面绕了好一圈才回来。”
这在苏扶楹的意料之中,她道:“如此,辛苦你了。”
“姑娘,要不去别的地方看看?药铺里没有,许是这种药掌握在一些带名大夫手里。毕竟是偏方……”
“偏方未曾经过验证,未免有保证,要是出了性命之忧,必然有人彻查,万一查到咱们头上就不妥了。”苏扶楹摇头,“没事,此事我另想办法,先就这样,碧玉,你奔走了一日,赶紧休息去吧。”
碧玉点了点头,轻烟好奇的看看碧玉,又看看苏扶楹。她不晓得苏扶楹交代碧玉是做什么事,不过也没有多问,很快就随着碧玉一道退出屋去了。
苏扶楹一个人留在屋里,叹了口气。轻烟那边倒是很顺利,碧玉这头就很难办了。也对,这些事情要办起来,本就不简单。苏家的力量她又不能随意乱动,否则会被父亲发现她所做的事,追问起来也不知如何回答。
秦家这边秦梦还没找到下落,况且秦家也没有什么势力。
想着想着,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苏扶楹看了看天空,已经是夜里了,外面没有了人声,她想要伸手将窗户关上,省的风把桌上的灯火吹熄,突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一片寂静里,这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想带着魔力似的,惹的人不由自主的追寻者声音望过去。
一张勾魂夺魄的脸出现在窗前,他的红衣上洒满了黑金蝴蝶,艳丽又阴森。
“宁王爷?”苏扶楹讶然的望着他,只是这份讶然里,已经不复最初时候的惊慌。就如在夜里发现了一只误闯进屋的野兽,讶然一瞬,也就过了。
他走到窗前,下一刻,就出现在屋里,苏扶楹甚至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红衣一闪。她下意识的伸手将窗户关紧了,怕别人瞧见听见这里的动静,惹来怀疑。
青年像是很熟稔似的在屋里的小几前坐下,倒茶,喝茶,顺带问了一句,“听说你的丫鬟今日满京城找能致人假孕之药,怎么,你要用在谁身上?”他打量了苏扶楹一番,语气揶揄,“你自己难道还想用这个来争宠吗?”
苏扶楹顿了顿,心中道一声好快。碧玉回来后也不过几个时辰,赵景宁的人马又立刻知道了。这世上,分明就是借用赵景宁的力量最为简单了,她何必苦巴巴的要自己去做。可又没办法,她到底还要脸皮,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赵景宁帮助自己。
“是用在李婉梦身上。”顿了顿,苏扶楹才道。
赵景宁喝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苏扶楹微笑道:“我比谁都清楚。我认为现在时机已经到了,再这样耽误下去,我会等不及。我实在很想快些了结这桩事,从我知道我娘亲的死与李家有关,我哥哥的死与端王有关时,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如今李婉梦就要嫁去端王府了,端王世子妃多年未有子嗣,我想看看,如果李婉梦怀孕了,为了保住端王世子之位的端王妃会怎么做?李家又会怎么做!让他们这样一直等下去,还要等几年。”
“这可不行,我得帮他们一把。”她声音冷静而温柔。
赵景宁瞧着她,她从前还多有隐瞒,如今对他,倒是几乎不怎么隐瞒了。除了她内心底那个秘密,其余的,几乎可以说是尽数告知,仿佛很信任自己似的。
“我倒是有些后悔,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了。”赵景宁看着苏扶楹,那夜在回秦家的马车上,他拦下来了,然后和苏扶楹说了许多往事,包括他查出来的,当年苏扶楹大哥苏浩明并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端王为了获得别国的支持,故意将她大哥的行踪出卖,以至于惨死疆场。
而她母亲,陈宝珠,苏扶楹本就怀疑她病的奇怪,果然,赵景宁和她说,她母亲的死与端王妃和李夫人,这两个昔日的好闺蜜有关,尤其是李夫人,是她下的药,为的竟然是那可笑的天下第一琴师的称号。
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要找的药,找到了没有?”赵景宁问
苏扶楹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并不容易。”
“就算是找到了,你想接近端王府,让李婉梦用药,也不是容易的事。”
李婉梦不日就要嫁进端王府,接近她,恐怕是很困难了,况且,她们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往来。
苏扶楹笑笑:“我自然知道,因此还在思考对策。”
“你应当知道,”他把玩着折扇,似笑非笑道:“我可以帮你。”
苏扶楹轻轻一怔,随即笑了,摇头道:“王爷已经帮了我良多,此事也是有风险的。这背后是端王,倘若顺水推舟查到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