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忠端起那碗飘着几根干瘪青菜的汤,用筷子拨拉了两下,不满地回了一句,“管人家踩什么运,反正人家的婆娘能找着肉吃!”
“你个没出息的,还来劲了?”魏诚忠这一开口,直接点燃了杨小芳的火药桶:“吃吃吃!人家魏诚贺在前头给全村人开路,你干了啥,你还有脸说我?你婆娘被人欺负,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给你这个穷光蛋……”
杨小芳一巴掌把魏诚忠的汤碗拍飞,魏诚忠没接住,连汤带碗“哐当”一声碎了一地,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眼见这对夫妻又当众吵了起来,赵香兰脸色铁青,看向陈子栖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怨怼。
她算是看明白了,魏诚忠一家子,不孝顺也就罢了,还没什么本事,跟着他们只有受苦的份!
她得想法子,让魏诚贺把她接回家!
至于陈子栖……没想到这继女还真有两把刷子,能把三儿子那个愚孝的傻子哄得团团转。
她得再想想别的招数……
与陈子栖那边的甜蜜不同,魏诚忠一家的争吵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周围几个被吵得睡不着的村民骂了几句,两人才渐渐停歇,各自睡去。
就这样,村里人在原地度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在魏诚贺的带领下再次启程,朝着天水县进发。
“思毅,去找妹妹玩吧。”
陈子栖正欲开口宽慰魏诚贺,没想到孩子突然冒出,连忙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推。
果然,转回头时,魏诚贺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娘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魏诚贺的大手在陈子栖头上轻轻揉了揉,眼中满是疼惜。
陈子栖被这一揉,心里痒痒的。
就冲这句话,哪怕这人没什么大作为,只会埋头种地,陈子栖也认了!
哪怕是二十一世纪,她也不一定找得到如此懂得心疼妻子的男人。
陈子栖这么想着,脸颊不禁泛起了红晕,还没等她寻机掩饰,脸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没事…怎,怎么了?”
魏诚贺长年务农,手掌上布满了薄茧,触在她脸上既痒又热,直挠到了她的心尖上。
“脸怎么这么红?”
魏诚贺好像完全没察觉,整张脸靠近陈子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上了,陈子栖从魏诚贺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
“走得有点急,有点热了。”
话一出口,陈子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和魏诚贺拉开了点距离。她清楚感觉到他眼里藏不住的热烈。
“嗯。”
魏诚贺低沉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手指轻轻拂过她微红的脸蛋,好像在嘴角无意间停了停,然后收回了手。
“等会儿,我会让大伙走得慢点。”
陈子栖被他这突然的温柔弄得心慌意乱,只能胡乱点点头算是回答。
魏诚贺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嘴唇,想起那次有点冲动的亲吻,肚子不由得一紧。
以前,他和陈子栖之间没什么话说,对情情爱爱也不太感兴趣,但现在……他的眼神暗了暗,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好让心里的波动平静下来。
他第一次觉得,周围的乡亲们真是碍眼极了。
这边,陈子栖和魏诚贺的感情悄悄升温;而在后面,魏诚忠一家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受惊的牛,看向赵香兰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
“老三得罪你,你跟牛较什么劲呢!”
魏诚忠数落了赵香兰两句,见她扭头不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了霉。
杨小芳和赵香兰并排走着,瞄了前面两人一眼,脑子一转,就开始给赵香兰出主意。
“那小子说得没错,娘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该找陈子栖才是。”
“找陈子栖?你没见她把老三迷得晕头转向,这样下去,哪天他连我这个娘都不认了!”
一提陈子栖,赵香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穷乡僻壤,天天粗茶淡饭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分了家,你还是老大和老三的妈,家里大事,还不是你做主?”
杨小芳心里打着小九九,想引导赵香兰按自己的想法来。
“我做主?我在家里还有半点说话的分量吗,我还能做什么主!”赵香兰气呼呼地在车上捶了一拳,杨小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这板车是两家合买的,要是被她砸坏了,最后还得自己掏钱修!
虽然心里这么想,杨小芳嘴上却换了个说法:“不说别的,娘——你儿子的婚事,你还管不了吗?”
她儿子的婚事?
魏诚忠和魏诚贺都已经结婚了,还有那个一直在书院里面读书的老二,也早就娶妻。
赵香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