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明白,只有杨歌一个人蒙在鼓里。
人也在他面前,但却无法纠正他正确的认知。他执意认为邑姿娆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曾经的秘书。
四年前,邑姿娆清楚记得,昏睡了十五年的杨歌刚刚苏醒。说出的那些离奇的话,和她现在的思维并不是完全没有踪迹可循。
“这个火龙果怎么是白色的”
现在结合当时想,醒来后的杨歌看见的第一眼是输液瓶。但杨歌指着给他输液挂盐水的瓶子对邑姿娆说是火龙果。
“我在韩国给你买了别墅,等我调养好了,就带你去旅游。”
事实是她们从未去过韩国。
最离谱的是,杨歌在治疗车祸受伤苏醒以后,还认为自己是在住院生孩子。
不仅认知严重错误,而这种错误在他自己的认知思维系统里又是完善的,决不允许别人纠正,除非他在某一天能够完全苏醒。
“是的,张总,我在医院生孩子呢?等我出院后就去拜访您,就我们的设计方案做一个总的梳理。”
你只要光听听,不了解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有病。
车祸之后,杨歌的智慧和知识一直在线,但他所讲的话就是与事实严重不符。
他在电话里喊的张总实际上是他大舅邵云。
邵云曾经让邑姿娆把杨歌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但是邑姿娆拒绝了。原因是杨歌还有一个二舅,二舅空军退役,后来因为对分配感到心里不平衡,逐渐失心疯,在精神病院里不但没有治好,最后死在精神病院里。
现在的杨歌肯定是比刚刚苏醒后要好得多,但究竟能不能够完全康复,医生也说是个未知数。而且医生也支持邑姿娆的做法,医生也是认为精神病院里,医生是要给患者长期服用药物的,进去以后,基本就出不来了。
可现在的杨歌谁都记得,就像是一个笑话,他就是不记得对他恩重如山的结发妻子邑姿娆。现在的杨歌和回忆其四年前刚从床上能够起来以后,就拿着十五年前的名片到处去分发作比,现在杨歌的病情只要不涉及到邑姿娆和尤淑曼,几乎就真的完全算一个健康人。
令人不解的是,当大家把他作为病人,认为他认知有障碍,情感有障碍,他又给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自从杨歌苏醒以后,首先就是和邑姿娆离婚,而离婚的时候他又很清楚,她说邑姿娆是他老婆,邑姿娆就是邑姿娆。
然后她们离了婚。
之后就是去把他他爸爸哄得团团转,做亲子鉴定,假装消除与父亲多年的隔阂,随后就将他父亲多年从母亲那里骗去的钱财和产业悉数都又拿了回来。
他好像是有意在替养母和邑姿娆报仇。
这一切操作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不正常人能做到的呢?
“你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邑姿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不记得我,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说着,邑姿娆扬起手机,在屏幕上摁出一排杨歌经常拨打的一个号码。
“这是你车祸前,咱们连的亲情网,这个号码十九年没有变,你只能打给你合法而又唯一的妻子邑姿娆。”
杨歌呆呆地看着努力控制情绪的邑姿娆。
他虽然表面已经恢复了,甚至还是之前那样阳刚中带着儒雅,但他的眼神却有些空洞而无神韵。就像丢失三魂六魄的人,即便回来,也是一个丢了魂魄的人一样,再不是之前的那个他。
“那你究竟是谁?”
杨歌反问,他有一种想要靠近邑姿娆的冲动,又不敢走近。
神情中却略带惊恐而不是亲近。
“你的电话号码,怎么变成我老婆的了?”
“你要我怎么和你说?”
不愿意再想了,真的是脑仁痛。
“而如今,我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和你的秘书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四年了,你与记忆中的我结发情深,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又认不出”
此时的邑姿娆连哭都没地方哭。
“十九年前,只有我们俩知道。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能回答我吗?”
杨歌不作答,邑姿娆痛苦地摇头,她感觉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十九年前,遭遇车祸的两个人,一个被当场拖去了殡仪馆,而前夫杨歌被120急救送到医院时,瞳孔已经放大,还是因为杨家人脉广众,当即聚齐了杭城的名医,在生死关头抢回了一条命。而后来,邑姿娆从交警处拿事故认定书的同时,也取回了杨歌那天背的工作包。包里不但有一个女式发带,还有一封尤淑曼写给杨歌的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多想询问杨歌发带是不是尤秘书的?信件中约他开车载她去旅游,如果不出车祸,他究竟会不会去?
而发带的存在,究竟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