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失控,阿婆扶着阿公微微颤颤爬到二楼,看到程琂抓起那根小笔,往自己的大腿扎去。 “程琂!!” “小琂!!” ...... “医生,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病人情绪波动较大引起大脑缺氧晕倒,很快就会醒,但按你说的情况,建议挂个精神科看看。” “好,谢谢。”彭清苑拿着病历回病房的途中,给家里年迈的二老打个电话报平安。 彭清苑这几日坐立不安,心慌不已,直到看见程琂,许是母女连心,第一时间就发现程琂整个状态都不对劲,但不敢问,不敢提,只一心想弥补她,不料,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一个人怎么熬过这些时日的。 彭清苑看着躺在病床的程琂,缓缓掀开被子,四横八叉的伤疤愈合,新肉长出凹凸不平,远看不明显,近看格外惊心,她盯着盖住的地方,伸手去撩起衣角,久久不能回神,颤着放下,掩脸哽咽。 新添的伤遮盖在衣物之下。 那是她自己割的。 她的孩子因为自己一个误差的决定,活得生不如死。 彭清苑猛地起身出去,干脆擦掉眼泪,坚定看向前方,她不能哭,不能一直在过去,否则会让程琂陷入痛苦,她要救程琂,要救自己的孩子,就算程辉出来,真敢对程琂不利,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里不是安南,是北城,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她定有方法压制程辉。 最好是死在监狱里。 只要想到和他的过往种种,就觉得恶心至极。 彭清苑在病房外盘算未来,等程琂醒来,办理出院,驱车离开,一路上格外沉默,各怀心思,程琂脸色苍白,瞥向彭清苑的后脑勺,彭清苑一心开车想尽快回去。 家里二老听见门外的车声,连忙去开门,担忧的眼神显而易见。 程琂跟在彭清苑身后,见到年近百的老人半夜还守在门口,满怀愧意,低下头:“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好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净说两家话?别说这点小事,就是你妈给捅了大篓子,我跟你外公都会兜底的,我们忙了半辈子,可不就是为了你们后辈过得好吗?”阿婆握着她的手,慈爱看着程琂和彭清苑。 阿公站在阿婆身后略显拘束:“你别小看外公,我好歹也有点小本事,我们不怕啊,有病治病,有人敢来,我给你打出去,我们一家人拧成一股麻绳,有什么过不了的?” 彭清苑感激看向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年轻的任性,让父母至今还在忧心,是她不孝,往后定会强大,好好孝顺他们,不再让他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我们明天就搬回老宅,那个地儿春暖夏凉,最适合居住了。”阿婆领着他们进门,客厅里摆着没封口的纸箱和大大小小的袋子。 程琂匆匆扫过客厅,以及楼梯口的东西,几个小时,二老便将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心里好似有什么揪起一般,无措看向彭清苑。 “想想,我们好久没回老宅子了。”彭清苑放下车钥匙,拿着胶带,动作利落封上纸箱:“爸妈,你们先去休息,这里我来收,你也去睡觉。” 程琂送二老进房:“外公外婆,我送你们。” “两步路,我们好胳膊好腿的,自己能走,全都去睡觉,等明天我叫人过来搬。”阿公催促。 阿婆点头:“是啊,休息好了,才能有力气面对全新的生活啊。” 彭清苑切断胶带,封上纸箱,拍了拍手掌,挽着程琂的手臂:“好久没有跟阿妈睡觉了,今晚一起吧?” 程琂迟缓:“嗯...好。” 彭清苑取了套睡衣给她,把行李箱拉到自己房间,彻底关上那间为她准备的门。 母女二人洗澡换睡衣过后,同躺在床上,良久,彼此气息平稳,像似睡着一般。 彭清苑温柔的声线在黑夜里徐徐响起:“阿妈生在北城,这里是阿妈的家,是你的家,阿妈在哪,你就该在哪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阿妈想你幸福快乐,广省是个不错的城市,但不是家,等这次会议过后,你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吧,我们好好生活,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阿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被人救了吗?” “记得。” “我跟他在一起了。” “那跟阿妈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是听到彭清苑的语气里没有生气、反对、质疑、鄙视、劝阻、而是温和、平心静气、亦母亦友般好奇问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份平静让程琂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