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收回手,傅熠然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去探她的心口,手掌擦过她的肌肤,詹霁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人嘴巴当真臭的很,竟然拿她年纪说事!
无妨,虽说内息她不曾认真修炼过,但北祁并非没有出现过没有内息却武功高强之人,就算认真去学兵器,也是一个保命的法子!
“你又何苦让自己这么辛苦,北祁边境自有我守着,你也有我守着,你自小的英雄梦,我在替你实现。”
魔瞳盯着她的脸,瞧着她憋屈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詹霁月眼角跳了跳,哑声开口,“既然是梦想,自然是我自己的事,无论能不能实现,都是我自己的造化。你们都替我记住了我曾经的梦想,最终放弃的那个人,却是我自己!”
詹霁月眉眼垂下,自嘲的笑了笑。
祖父将虎符留给她,除了给她留下一条活路,更多的或许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实现梦想留下一条途径,可她,前世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将虎符拱手相让,不但没有亲自带着将士们冲锋陷阵,反而让他们卷入沈淮序的设计里,白白付出性命!
儿时那灿烂辉煌的梦想脱口而出,她陷入江姨娘对她的苛待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心只想着活下去,连当初说的要做北祁巾帼女英雄的话都被抛之脑后,和詹知许上演着争夺一个男人的戏码!
当真掉价!
反观傅熠然,他一路披荆斩棘,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他遭受的恶意必然比她大,却最终成为了北祁的护国将军,成了人人敬服的英雄!
他们,都还记得自己说的话,可如今
“我想学武,却早已不是为了当将军,我没有那么好,家国大义我再没想过,如今学武只是为了自保,勉强不要成为他人的累赘罢了!”
从豪气万丈的保家卫国到狭隘的自保,她的格局竟是退到了这个程度!
傅熠然魔瞳紧盯着她,瞧着她唇边自嘲的弧度,心脏忽然缩了一下,眉峰蹙起,折痕很快浮出,沉声道:“深陷泥沼,一夕之间从云端坠落到地狱,背后又无靠山,受尽欺凌,连温饱都成了问题,这种情况下,没有自怨自艾,凭自己的实力爬了起来,詹霁月,你已经十分了不起。”
她和他不一样,他从未感受过神坛一直都在泥沼存活,他可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点点长大,但是她从老定安侯病逝被人欺凌一点点磋磨掉多年捧在掌心养出的傲骨,那段时日才是最难的!
她能逃出来,并且为自己和定安侯夫人讨个公道,重新拾起自己的傲气,已然不容易!
“若非为家国大义,你根本不需要来江南,更不需要为他们殚精竭虑。”
哪怕她把自己的江南之行说的多么灰暗,但他们都知道,瘟疫那时她付出的心血旁人远不能及!
她那般努力,从燕州到兖州到扬州,这一路辛苦她难道真的为了所谓的沈明赫在朝中的地位?
燕州洪灾她不救人,兖州粮草她不干预,扬州瘟疫她不亲自给他们治病,都不会改变沈明赫赈灾江南首功!
反而做了这些,才会让他们身陷囹圄!
除了心中惦记着百姓安危,没有其他解释!
詹霁月没再说什么,只是面上的情绪缓和了许多,眼底透出些许迷茫。
浴桶里的水已经冷了很多,傅熠然掌心抬起,很快,水温升高,将她的腰肢环在怀中,傅熠然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忽然凑上前,扣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呜!”
男人像是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吸吮的没完,詹霁月忍不住伸手推他,刚得了些许间隙,她整个人又被拦腰抱起,绵柔的毯子将她身上的水擦拭干净,整个人被包起来,傅熠然的手片刻都不肯离开她。
“我可以自己来。”
她实在没眼看他此刻全裸的身子,低下头,拿着毯子的一角擦拭自己的胳膊,视线停留在她的筋脉上,眉头微皱。
那里有着淡淡的伤痕,是星回背着她从山洞出来的时候被荆棘刮到留下的伤口,连她都受伤至此,更不用想星回这一路流了多少血。
倘若她没那么容易受伤,或许
詹霁月轻轻叹了口气。
她还是要学武!
只是师傅不好找!需要费些功夫!
“在想什么?”
傅熠然的手伸过来,随意的披了外袍,接了她的毯子仔细的给她揉擦,亲昵的问道。
詹霁月心神一震,略显不适应的向旁边挪了一下。
这人怎么忽然和她这么亲近!
吃错药了?
有了夫妻之实,自动带入角色?
“我在想,这一次江南倒是引出不少事。怀王的手已经伸到赈灾路上,詹知许跟过来也想要我的命,如今他们二人都被我打伤送回京城,说是送去刑部倒不知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