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暴露了,岑永昭定会极力撇清干系,不顾我的死活。
这天底下多的是女子,再娶便是。
至于我肚子里的胎儿,既然十之八.九是女儿,死不足惜,再生儿子便是。
次日,岑永昭依依不舍地别过了“秦娆”,心里头想的是待他回来,岑永旼与梁白薇俱是死肉一具,族长之位便唾手可得了。
毋弗如面对岑永昭的虚情假意,只得应付着。
岑永昭前脚一出门,毋弗如后脚便去寻了岑永旼与梁白薇。
梁白薇见得“秦娆”,正要讥讽一二,岂料,“秦娆”竟是道:“我夫君想毒死你们夫妇。”
岑永昭想毒死他们夫妇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秦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毋弗如直截了当地将装有砒.霜的纸包从衣袂中取了出来,递予梁白薇:“这是夫君给我的砒.霜,夫君今明两日不在河西,他命我在这两日毒死你们,他便全无嫌疑。”
梁白薇命人捉了条黄狗来,喂下“秦娆”所谓的砒.霜后,眨眼间,这黄狗便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显然易见,所谓的砒.霜当真是砒.霜。
岑永旼奇道:“‘秦娆’,你为何不帮你夫君,而要帮我们?”
梁白薇幸灾乐祸地道:“这阵子,这’秦娆’日日与我们作对,一则是为了帮岑永昭争族长之位;二则是为了讨好岑永昭,以保全腹中女儿的性命。没想到,岑永昭居然想牺牲’秦娆’,’秦娆’自然不肯听岑永昭的,故而岑永昭一走,她便来找我们了。”
“嫂嫂所言便是我所想。尽管夫君许诺我事成之后,留下我女儿的性命,且不再纳妾,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万一暴露,夫君亦会想方设法来救我。但口说无凭,夫君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而我得背上两条人命。我左思右想,觉得夫君靠不住。遂厚颜无耻地来求助兄嫂。”毋弗如“噗通”跪下,卑微地道,“望兄嫂为我指一条明路。”
此言正中梁白薇下怀,梁白薇将“秦娆”扶了起来,心疼地道:“妹妹,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岑永昭竟想利用你害我们夫妇,委实是丧心病狂。”
毋弗如暗道:岑永昭确实丧心病狂,你们夫妇亦不遑多让。
梁白薇继续道:“这样吧,我们秉公处理,向知府大人告发河西县尉岑永昭意欲毒杀河西知县岑永旼。”
毋弗如恭声道:“便如嫂嫂所言。”
两日后,岑永昭兴冲冲地回了河西岑府。
他以为岑永旼与梁白薇定已丧命,府内必定惨白一片。
未曾想,府内一如往常。
可想而知,那“秦娆”根本没下手。
不中用的贱人,连区区小事都做不好,还生不出儿子,他迟早得将那贱人休了。
他正要兴师问罪,陡然被一群衙役围住了。
为首的衙役道:“岑县尉得罪了。”
岑永昭不明所以:“出何事了?”
只见梁白薇走了出来:“小叔,多日不见了。”
岑永昭质问道:“梁白薇,你在捣什么鬼?”
“我捣什么鬼?”梁白薇冷笑道,“岑永昭,你泯灭人性,妄图利用’秦娆’毒杀我与夫君,你问我捣什么鬼?”
“‘娆儿’她人呢?”难不成不是“秦娆”没下手,而是“秦娆”下了手,却是被岑永旼与梁白薇发现了端倪?
那他岑永昭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白薇吃惊地道:“我本以为你不顾’秦娆’的死活,却原来你对于’秦娆’并非毫无感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对’娆儿’自不可能毫无感情。”只是这感情不及利益重。
倘使“秦娆”为了下砒.霜身死,他岑永昭作为“秦娆”的夫君,亦是会伤心的。
“妹妹,你可听到了?你夫君承认对你有感情呢?你后不后悔出卖你夫君呀?”梁白薇最喜落井下石,她见岑永昭面色大变,假意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永昭,你真是痴情错付。”
毋弗如行至岑永昭面前,道:“不后悔,岑永昭并非良人。”
岑永昭如遭雷劈:“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贱人。”
毋弗如反唇相讥:“你这个摔死自己亲生女儿的禽兽有何资格说我?”
事到如今,她终于不用再同岑永昭虚以为蛇了。
岑永昭失望地道:“我以为你想通了,未料到,你一直记恨我。”
“‘九代洗女’这等恶习,作为一个人,我岂会想通?我不过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委曲求全罢了。”毋弗如含笑道,“更何况你变本加厉,全然不顾我身怀六甲,要我下毒。”
岑永昭原以为自己已恩威并施将“秦娆”训得服服帖帖了,“秦娆”一朝反水,他恐怕无力回天了。
他瞪着“秦娆”,极尽恶毒地道:“你莫要认为你投靠了岑永旼与梁白